少女低垂着头,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微微轻颤,极力隐忍着心中强烈的愤怒与委屈。
随着声声抽泣,大滴大滴的泪砸在她的手背上,她带着哭腔,说:“是的,我爹就是慕容谦,可我爹没有贪没铸造款,是我爹清廉不愿与兵部那些贪官同流合污,就被那些贪官陷害,联名上奏折弹劾,皇上都没有派御史来核查此事,就下旨将我父给斩了。”
司徒渊叹息一声,说:“慕容谦,本王略有耳闻,却是清正廉明的好官,可惜了。”
听得有人为自己的父亲说话,少女再忍不住悲伤,捂着脸痛苦的呜咽起来。
苏婉言轻抚她颤抖的背脊,无声的安慰着她。
慕容若云抬头看着苏婉言,啜泣着说:“王妃,您心地善良,若云可否再求您一事,求您……救救我弟弟,弟弟是我慕容家唯一的继承人,若云愿用命来换弟弟。”
“你别哭,你的弟弟在哪里?家中可还有其他人?”苏婉言问。
慕容若云抹去脸上的泪,深深呼吸,道:“我家本是五口之家,我父遇难,慕容家被抄,母亲得知父亲死迅当场暴毙,悲愤之极的大哥要为母亲下葬与官员理论,却被活活打死,姐姐得知自己要被送去教坊司做官妓,绝望自缢,只剩下我与弟弟慕容博。
我是豆蔻之年,未到做官妓的年龄,我和弟弟要被送去罪奴司,上路时被迫与弟弟分开,下车时才知我到一家乐馆中,成了瘦马。
今日清晨李烈来到乐馆,他看中了我,这个畜生竟当着众人的面就想……,情急时我用簪子刺伤了他逃跑,慌不择路间跑到了红颜坊,万幸遇到了恩人王妃。
我与弟弟分开时他染了病,弟弟才九岁,我听说罪奴司环境极其恶劣,我好担心弟弟,求王妃,求您救救我弟弟吧。”
苏婉言看向木兰,说:“你和良玉立刻去一趟罪奴司,把慕容博回来。”
木兰与良玉皆拱手一礼,说:“是。”
司徒渊将一块玉牌递给木兰说:“为防有变数,你们带着本王的玉令去,罪奴司自会交人的。”
慕容若云向司徒磕头,说:“谢王爷,谢王爷!”旋即她看向木兰:“拜托二位姐姐了,一定,一定要把我弟弟带回来,若云给你们磕头了。”
木兰连忙扶住慕容若云,说:“使不得,慕容小姐。”
良玉说:“慕容小姐,我们行武者,无不以手握慕容先生铸造兵刃为傲,先生是忠良,一生光明磊落,人品高洁,是我等之楷模,我们一定为慕容先生护好他的后人,你放心。”
说罢,二人离开了房间。
云楮林凝着眉头,说:“慕容小姐本应该在罪奴司,竟成了瘦马,这事蹊跷。”
司徒澍拧着小眉头,说:“说起瘦马,我到想起一件事,我每日都会翻阅各城案卷,找感兴趣的案子,发现近半年,各地都有好多少女走失,我叫人去查,竟查到一个养瘦马的乐馆,那乐馆叫,叫秦楼。
楼里的人说是人牙子将人卖给他们的,他们对姑娘的来路并不清楚,当我说要送走失的姑娘回家,那姑娘却死活不回家,说是被双亲狠心抛弃卖给人牙子的,说若回去还是被卖的命运,不如留在条件优渥的秦楼。
再之后也没查出什么来,就不了了知了。”
“对,我就是从秦楼里逃出来的。”慕容若云说。
“这个秦楼有问题。”苏婉言说。
司徒渊沉声说:“时下养瘦马可是一本万利的事,而官奴无端成为瘦马,这是欺君之罪,这背后不简单。”
“多地走失少女,官奴变瘦马……”
苏婉言微凝黛眉,想到前世听说过很有规模的贩卖人口组织,她看向司徒澍,说:“你叫人暗中盯着秦楼,我怀疑,它是人牙子的老窝,逮个可疑之人严加拷问,应该可寻到些蛛丝马迹。”
司徒澍笑说:“好好,可有的玩了。”
“云公子,元家人来了。”房间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闻声,云楮林一个高跳起,:“哎哟,可算是来了。”
苏婉言看着欢天喜地跑出去的云楮林,一脸疑惑:“元家人来怎把他乐得屁颠屁颠的?”
她看向慕容若云,笑说:“你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就能看到你弟弟了。”
“对了,今日是王妃的生辰,若云祝王妃花灿金萱福寿双全”慕容若云又想再磕头。
苏婉言扶住她笑说:“你的祝福我收下了,不许再磕头了。”
慕容若云讪笑,搓着小手,说:“大恩不言谢,若云会深深记在心中,他日王妃有用得着若云的,若云愿为您赴汤蹈火。”
苏婉言拧着眉头,掏着耳朵笑说:“再说耳朵都要起茧了,行了,你休息吧,我们走了。”
“走吧。”司徒渊挤开司徒澍,揽住苏婉言的纤纤细腰,向外走。
司徒澍看着司徒渊,不服气的撇着小嘴,抢先一步跑出房间,向司徒渊做了个鬼脸,又急急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