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口小儿!竟然如此羞辱本宫!来人啊!”
她这话尚未说完,只听谢广仁一声嗤笑,喝退宫人,转头看着皇后王氏,不疾不徐地说着:
“皇后,何必动怒?”
“尘哥儿年纪尚小,不懂事。这吉利话儿说得不好……你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王氏惊愕,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广仁,指着谢缁尘怒道:
“这小儿如此戏弄臣妾,皇上您竟要袒护他么?!”
谢广仁眯着眼,慢条斯理地饮一口茶,随后将谢缁尘往怀里抱得越发亲密些,这才悠然笑道:
“朕自来便护短。皇后第一天认识朕?”
王氏看着谢广仁,眸光闪烁,直觉他哪里不对。
她再一看殿内坐着的诸侯王,见他们个个对自己的窘境无动于衷,顿时心底一凉,担心自己的计划已经败露。
她小心打量谢广仁的神色,见他好似只是护短,并没有迁怒自己,顿时放下心来,强颜笑着:
“是臣妾鲁莽了。”
“尘哥儿也是臣妾的孙儿。臣妾,自然是不会怨他的。”
谢广仁暗暗挑眉,转头朝王氏别有深意地点头:
“皇后深明大义,如此甚好啊。”
言罢,他拍了拍谢缁尘的背,教他回席间坐下,又展颜一笑,扬声道:
“众位卿家可知,此次皇后寿辰在宣和殿大办,除了为皇后祝寿,还有何目的?”
某位诸侯王回道:
“西突厥负隅顽抗许久,如今迫于冬突厥压力,终于向我大兴称臣。此次寿宴,还有一目的,便是为远道而来的西突厥太子乐齐接风。”
谢广仁眯着眼眸,眼角闪过锐利的光,眼刀有如实质一般狠狠地划过场内每一个人,忽而,低低轻笑:
“这位乐齐太子……据朕调查,只是西突厥一位不得宠妃子所出。此次入京为质,说的是求兵,实际……”
他缓缓转头看着皇后。
王氏被他的眼神吓得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屏住呼吸,不敢做多余的表情,害怕自己惊慌之下露陷。
谢广仁嗤笑,扬声道:
“如此,便传西突厥太子乐齐!朕倒要亲自问问,他此番入京,究竟所为何事!”
王氏猛地攥紧双手,一双眼紧紧盯着殿门,生怕看着乐齐被人狼狈架着入内的画面。
谢缁尘看着台阶上皇后的异状,顿时明了,皇后与乐齐,定有一番别的谋划。
他脑中极快地闪过一个画面,姥姥被皇后宫人带走的画面。他顿时如了悟了什么一般,这想法在他心头一闪而过,他没有抓住,却下意识握紧了姥姥的手。
直觉告诉他,姥姥,很可能被算计了!
不消片刻。
乐齐领着使臣走入殿中。
王氏见乐齐全须全尾地进来了,暗暗松了口气,暗道:皇帝应不知此事。
下一刻,剧情突转。
乐齐突然拜倒在殿内,朝皇帝委屈喊冤:
“蒙托可汗!请您明鉴!造反一事,实乃皇后一手策划!乐齐来此,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王氏猛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惶急之下颤声大喝:“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