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仁淡淡扫了王氏一眼,察觉她眉眼间的喜色,心里老不痛快,皱眉瞪了郑玉芝一眼,似乎在说:‘时候到了,还不出来说出真相?!’
郑玉芝收到皇帝的眼神,心底无奈。
关于皇后造反一事,他有人证,却无物证。如今就算站出来,也只是徒增笑料罢?
他叹了口气,正欲起身,右手边的靖王神色平静动作迅速地给他递过来一封书信。
他眼神一闪,动作极快地收入袖笼里,随后起身入殿内行礼,恭敬道:
“启禀皇上,关于皇后造反一事,臣有证据。”
郑玉芝的突然插足,让皇后和太子衡齐齐一惊,皆悄然转眼看着他。
他是祁阳候,是大兴的军魂,是皇帝信任的趁手兵器,更是他们心头最为忌惮的一柄利刃。他若插手查案,无有不破的。
他们二人见着郑玉芝,心底都害怕着,唯恐他当真拿出什么至关重要的罪证。
太子衡余光瞥着郑玉芝刚直的背影,额上冒着虚汗,两股战战,喉头发紧,耳边的声音变得空泛虚无,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陈绮陌看到儿子起身进言,无奈叹息的同时,心底也道了一句“果然如此”。
皇后造反,他们早已知晓。证据收集了几日,直至今日入宫时也毫无头绪。
她只愿在皇上和诸位王公大臣面前,儿子说话能八面玲珑些,话也莫说得太死。若皇后谋反一事证据不足,日后她翻身来,也没理由针对儿子不是?
九层台阶上,王氏眼睛一眯,转眼狠狠瞪着郑玉芝,心底痛骂:
‘早知这郑玉芝不是个省油的灯,早晚会坏我好事!’
她忍住磨牙的心,压抑着内心的惶恐与怒火,色厉内荏:“祁阳候?呵,你道说说,有本宫谋反的何种罪证!”
郑玉芝依旧正色,平静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来。
“四日前,微臣母亲曾被陈妃娘娘宣入宫中叙话。陈妃娘娘简单谈了会儿家常,又给了母亲两封书信,隐晦地点出有人谋反之言,并道出隔墙有耳之语。”
众人神色各异,皆隐晦地看了看九层台阶之上的陈妃。
陈妃面色一惊,连忙跪下,急道:
“皇上明鉴!臣妾只是察觉到诸侯王欲反一事,心底担忧。然后宫不得干政,臣妾别无他法,只能向姐姐言说此事,由她向玉芝求助。”
皇后闻言,狠狠瞪了她一眼。
谢广仁眸子一闪,了然点头:
“起罢,恕你无罪!”
陈妃起身入座后,谢广仁含笑看着郑玉芝,笑骂道:
“朕还猜着,你这小子从小遇见朕便如耗子见了猫一般。那夜怎会夜闯朕的寝殿,告发皇后谋反一事。原来,是你姨母在背后撑着?”
郑玉芝神色讷讷,尴尬一笑,还真是如此。
众人听皇上如此一说,顿时知晓皇后谋反一事是如何被知晓,又如何被告发,只得暗叹祁阳候一家子实在是好运气。
揭发谋逆之事,乃是天大的功劳!
众人艳羡一阵,在心底又将祁阳候府的地位拔高了一等。
皇后王氏听得谢广仁的话,却恨不得将祁阳候一家子扒皮抽骨。
她为了让儿子登基,苦心谋算多年,却终于坏在了陈妃这个女人手里。她实在不甘心!越想便越愤恨,心底的怒火也再难平复!
她转头瞪着郑玉芝,咬牙切齿地问着:
“你既言有本宫谋逆的罪证。那证物何在?!你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