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夜勾唇轻笑，却始终没有接受。

双瑶心底燃起一股无名火，有种想摔瓶子的冲动。

“为什么？君离夜你要和我闹是吗？”

双瑶眉心紧皱，她觉得这男人简直就是脑子不对劲。

吃了这瓶药百利而无一害，能减轻很多痛苦，这难道不好么？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君离夜垂着眸子解释了一句，但仍执着而又坚持，似其他事情都能听双瑶的，唯独这次不行。

这是他欠尹霜月的。

他该经受尹霜月曾受过的磨难。

秦姨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赶忙轻声在双瑶耳边劝和道：“主子，万一姑爷有什么苦衷呢？咱们……”

“秦姨，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苦衷？那能有命重要，你看看这些瓷片扎的多深，要是就这么拔他还不一定撑得下来。”

双瑶语速极快的解释着，头一回体会到了何为心焦气躁。

看着执拗的君离夜，双瑶有种要被逼的快抓狂的感觉。

“没事的，拔。”

君离夜忽然又开了口，谁都不明白君离夜为何这么坚持执着，连一贯精明老辣的秦姨也看不透他。

“好，爱吃不吃，死了我可不管。”双瑶冷着脸，狠狠一甩手，将手里的药瓶扔向床榻，似是在和谁置气。

但那药瓶却是落在君离夜手边，只要君离夜疼的受不住了，那他便能拿出来服下。

秦姨见此不免叹气，即便双瑶表面再如何冷漠尖锐，但细微处的动作是骗不了人的，她始终关心着君离夜。

双瑶从木托盘上拿回镊子，照旧清理伤口表面，排毒。

她的目光专心致志的盯着伤口，努力控制着自己别去看君离夜的脸。

万一看到那副容颜上的苍白虚弱，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心软。

拿着镊子与银针一路清理着碎瓷片与碎渣，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终是清理的差不多了，还剩三处最严重的，双瑶暂时没动。

最严重的那里，隐约可见森然白骨。

无论是谁此刻估计都要为君离夜捏一把汗，双瑶下手拔之前，特意留了四五秒的空当，就是想给他一次机会，等他拿出九转丹服下。

实际时间也过了四五秒，双瑶等着也就等的长了些，总觉得下一刻君离夜应是会倒出九转丹服下的。

这是一场无声的拉锯战，双瑶目光紧盯着君离夜手边的药。

而最终，结束于君离夜的一句话。

“不用等了，继续吧。”

双瑶深吸一口气，沉重无比。

她别过头，小脸僵冷着，开始从三道伤口里最轻的那一处开始处理。

刺骨之痛，绝非常人能够承受。

更何况这拔出来更加难受煎熬，简直痛上加痛。

秦姨不忍再看，下意识的扭头过去。

仍是更加汹涌的血液，愈发清晰的森然白骨，和不吭一声的君离夜。

双瑶缓缓拔出了这一块，将碎瓷片扔在托盘里的那一刻，如释重负一般的松了口气。

但看到还有两块更严重的，双瑶的心便又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