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瑜去见萧怀,苏漓左思右想,到底还是去了喜房,果然还没进门就先听到了苏婉嚎啕大哭的声音。
明明是一场喜宴,可从头到尾却没有一个人感到欢喜。
“二伯母,”停在喜房紧闭的房门前,苏漓草草给林氏行了个礼,随口问道,“二伯父呢?”
“回了。”缓缓抬起头看着苏漓,林氏一脸木然。
“回了?”苏漓微怔,“回苏府去了?”
林氏冷冷一笑:“谁知道呢,兴许是回平康坊去了。”
苏漓哑然。
林氏又道:“你大伯父在侯爷的书房里,你大伯母在喜房里陪着婉儿。侯夫人说我没资格进去跟她说话……你说好笑不好笑?我是苏二爷的发妻,是你们苏家堂堂正正的媳妇,是婉儿的亲娘,她却说我没资格跟她说话。”
苏漓皱了皱眉。
侯夫人大概是把气撒在林氏身上了。
“苏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因为早就料到萧三那混账靠不住,因为早就料到在侯府里的日子不好过,所以你才使尽了手段将婉儿推进这个火坑?你是想报复我吗?”
说这话时,林氏的语气平静,表情木然,唯独眼底浮出几分刺骨的恨意。
苏漓一愣,旋即一笑:“这样想会让二伯母的心里痛快些吗?”
林氏不语,只眼底的恨意化作悲痛。
苏漓嗤笑一声:“二伯母也活了半辈子了,萧三是个什么样的人您会看不出?这萧家的媳妇好不好做您会不知道?您什么都知道,可您就是太乐观了,您总觉得有您在背后给苏婉出谋划策,苏婉定能驯服萧三,然后高高兴兴地做永安侯府的三少夫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您忘了,苏婉不是人偶,她听您的话,却也有自己的想法,您活了半辈子活得明白了,可苏婉不明白,您经历过风浪沉得住气,可苏婉沉不住。怪只怪您没有教好苏婉,与我无关。”
从始至终她就只是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苏婉一步步走错而已。
林氏的脸色一白,两腿发软就打了个踉跄。
撇撇嘴,苏漓敲响了喜房的门,不等里面的人应声,苏漓就推门而入。
一见着苏漓,侯夫人就不假思索地怒吼一声:“苏漓!这里是永安侯府,你是不是太放肆了!”
看着怒不可遏的侯夫人,苏漓嫣然一笑:“夫人您明知道您的愤怒吓不住我,做什么还总要冲我发火?您可得注意身体啊。”
这一句话可险些把侯夫人给气得昏死过去。
“你……你简直……来人……来……”侯夫人被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夫人莫气,我只是有几句话要跟婉妹妹说,说完就走。”
话音落,苏漓就转眼看向哭得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的苏婉,绵声软语地问道:“婉妹妹哭得这么伤心,可是因为萧三公子没带你一起去灵州?若真是如此,那我为你的一片真心而感动,现在就调集人手护送你前往灵州与萧三公子相聚,你看可好?”
苏婉本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到这话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吓得连哭声都戛然而止。
苏漓翻了个白眼,简直不知道该说苏婉什么才好,只继续说道:“可我觉得婉妹妹现在身子重,受不了那份儿苦,还是安心在侯府里养胎比较妥当,婉妹妹也千万别再哭了,哭得侯夫人心里生厌不说,这要是不小心动了胎气可就得不偿失了。”
苏婉连忙抚上自己的肚子,这才有些后怕。
萧景阳已经去了灵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若是连这个孩子都没了,那她在这侯府里还能依靠谁?若当真是无依无靠,那她还怎么活?
苏漓又道:“已为人妻,将为人母,你也该稳重些了,别总为那些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累人累己,多想想那些已经握在手里的,那可是你好不容易为自己挣来的,别因为愚蠢而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