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趟厨房,苏漓在返回听雨斋的路上特地绕去万字排房看了一眼,原本只是想看看来客们状况如何,结果就撞上了意料之中的麻烦事儿。
万字排房西北角的庭院里,灵素被几个官家子弟缠上了,纯宁郡主楚南烟大概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时正跟人打得热火朝天,楚南烟都站出来了,曹静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这会儿正挺身挡在灵素身前,其他人或在房里,或在院里,都在看热闹。
“灵素姑娘都说了她在这里不卖身,你们这样纠缠不休就不觉得丢脸吗?!”
平信侯世子卓启眯缝这眼将曹静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邪笑道:“曹五小姐还小,不懂,这女人啊,最是爱说反话,她嘴上越是说不要,心里就越是想要。”
“歪理!”曹静气得跺脚。
卓启嬉笑道:“这怎么能是歪理呢?这可是真理啊,不信你问问本世子身边的这些哥哥。”
卓启身旁的人立刻就附和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调笑起曹静来,曹静又羞又气,一张小脸红了个透,那副模样却让那一群人闹得更欢。
楚南烟大怒:“呸!就你们几个不要脸的也想给郯国公做儿子?凭你们也配?!”
楚南烟话音未落,腹部就挨了一脚,兵部侍郎的儿子郑林得意洋洋地说道:“纯宁郡主,别分神啊。”
眼神微冷,苏漓整理了一下面纱,那双桃花眼微微一眨,眼底就只剩潋滟的娇媚。
“呦!太子殿下前脚刚走,诸位就得了消息撒开欢来了?是谁想做郯国公的儿子?郯国公愿不愿意妾倒是不好说,但少国公此时还在风雅闲居里,不如诸位去问一问,看少国公愿不愿意多几个兄弟?”
“瑾夫人!”转头瞧见苏漓,卓启的眼神登时一亮。
方才远远瞧着他就觉得这位瑾夫人是个尤物,只可惜方才太子、少国公和萧二都在,他不好做什么,甚至没法说什么,他还想着改日再来会一会这位瑾夫人,没想到这人就来了。
“原来是平信侯世子啊,”苏漓微微屈膝,款款行了个礼,“世子是在平信侯里呆够了吗?怎的突然想做郯国公的儿子了?”
“夫人顽皮!”卓启笑着走到苏漓身边,微微探头在苏漓的颈侧深吸一口气,“夫人好香啊,用的是哪家的熏香?本世子怎的好像从来都没有闻过?”
眼神微微一沉,苏漓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娇媚,连声音都有些甜腻勾人。
不知何时捏了块绢帕在手里,苏漓将绢帕一甩,那方软软的绢帕就从卓启的面上拂过。
“妾不太喜欢跟旁人用一样的东西,故而这熏香都是找人特地调制的,世子若是喜欢,妾便使人往平信侯府里送一些去。”苏漓一边说着一边走远,径直走到楚南烟身旁,将楚南烟给扶了起来,“郑公子可真敢下手啊,若让武成王府的公子们知道郡主身上的这个脚印是郑公子留下的,不知道郑公子还能不能瞧见明日的太阳。”
郑林一愣,赶忙说道:“是郡主先出手伤人,我也是为了郡主着想,不然真让郡主伤了平信侯世子,那也没法儿向平信侯交代不是?”
苏漓眨眨眼:“郑公子是说您在保护世子?”
郑林拍了拍胸脯:“那当然了!”
苏漓慢悠悠地转头,暧昧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卓启身上:“妾记得平信侯也是咱们北唐英勇无双的武将,世子自幼习武,该有一身好本事才是,怎么会被郡主伤到?”
被苏漓绵声软语地这么一夸,卓启立刻就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夫人所言极是,本世子可是上阵杀过敌的,怎么会被郡主的花拳绣腿所伤?”
“那便是了,”苏漓又转回视线看向郑林,慢悠悠地说道,“世人皆知平信侯世子颇有平信侯的风采,英勇盖世,断断不可能被郡主所伤,怎的就需要郑公子来保护了呢?郑公子可是觉得自己的武艺强于世子?”
郑林登时就变了脸色:“我没有!你别信口雌黄!”
苏漓瑟缩一下,然后眨巴着那双桃花眼,一脸无辜地看着郑林:“郑公子没有就没有,这么凶做什么?做贼心虚似的。”
话音落,苏漓就扶着楚南烟走到曹静和灵素身边,一转眼就看到了落在地上的琵琶,正是灵素的“相思”。
苏漓又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将“相思”捡了起来:“竟然摔坏了,真是可惜了。”
卓启立刻说道:“夫人喜欢琵琶?那本世子送夫人一把。”
苏漓幽怨地看了卓启一眼,叹息道:“妾只是喜欢这把‘相思’,其他的琵琶都不是‘相思’。唉,妾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寻回这一把‘相思’,又花重金替灵素赎身,结果这曲竟还是听不成了。”
将琴颈断裂的“相思”递给灵素,余光瞄见龙行虎步而来的萧景瑜和曹津,苏漓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卓启道:“对了,方才妾与世子说到哪儿了?世子是想跟少国公做兄弟?”
卓启一乐,好脾气地说道:“本世子没有说……”
“谁要跟我做兄弟?”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曹津一脸迷茫。
怎么还有人想要跟他做兄弟?什么情况?
“哥,是平信侯世子要跟你做兄弟!”曹静立刻跑过去,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曹静说得倒也客观,可即便是客观,也能让曹津和萧景瑜听出卓启调戏了曹静和苏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