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斌摇了摇头:“他们不了解这个计划,让他们去恐怕不成。”
苏漓有些不耐烦了:“那依卢管事的高见,谁去比较合适?”
卢斌看着苏漓,微笑着说道:“不如二小姐将时间空出来如何?”
苏漓一愣,错愕地看着卢斌:“卢管事,这……恐怕不妥吧?”
难得见到苏漓错愕的模样,卢斌哈哈笑道:“二小姐真心觉得不妥吗?若真觉得不妥,二小姐您就不会对那些流言蜚语充耳不闻,非得自己搏出一片天地来了,就某些方面来说,您像极了年轻时的老夫人。”
苏漓皱了皱眉:“卢管事,您这是……”
“老夫虽不姓苏,却是盼着这苏家能蒸蒸日上、富贵延绵,怎么说老夫也为这苏家呕心沥血了一辈子,可不想亲手断送了苏家的未来。”这话说完,卢斌就迈开脚步,优哉游哉地离开了。
苏漓还站在那棵树下,神情复杂。
苏家后继无人,这事儿任谁都看得出,可真的从一位在苏家做了几十年的管事口中验证这件事时,哪怕这件事能让她离她的目标更近,她也并不觉得开心。
见苏漓在树下站得久了,竹念便要上前劝苏漓回漓渊居,然而竹念才迈开脚步,冷绍辉就从旁边走了过来。
“都这个时辰了,还在前院做什么?”
因为整座苏府里住着几户人家,所以苏府的前院和后院分得并不十分清楚,苏家的管事常会到清思院去见苏山,来往的途中偶尔会撞见女眷,苏时、冷绍辉他们也常四处走动,但人最杂的还是一进的院落和前堂,苏府的女眷都很少会来这里,便是要出府,走得也是连着内院的旁门,恐怕就只有苏漓对正门情有独钟,进出时非要走正门,过前堂。
偏头看向冷绍辉,苏漓习惯性地莞尔一笑:“表哥又来看姑母?”
冷绍辉摇了摇头:“来找苏阳。”
“是嘛。”浑不在意地应了一句,苏漓转身,往内院走去。
冷绍辉犹豫片刻才抬脚跟上,十分突兀地对苏漓说道:“我想从军。”
苏漓丝毫不觉得惊讶,只问了冷绍辉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所以来找苏阳表哥商量?”
冷绍辉眉心微蹙,张开嘴后却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嗯,阿阳很有想法。”
苏漓笑而不语。
冷绍辉抿了抿嘴,又道:“我也想问问你的想法。”
“我?”苏漓诧异地看向冷绍辉,“这些事我都不太懂,恐怕给不了表哥什么建议。”
“是不懂,还是不想说?”
苏漓平日里接触到的人大多都爱兜圈子,因此冷绍辉的直白让苏漓稍稍有些不适应,略显窘迫:“这可是关乎表哥未来的事情,我怎么敢胡言乱语?”
冷绍辉沉声道:“我问你,你说便是,是否有用、是否可行,我自会判断,难道你以为你怎么说我就会怎么做吗?”
苏漓一噎,只得绵声软语地说道:“这京城里的贵胄公子太多,嫡出、庶出、长子、次子,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但能入朝为官、出人头地的却是寥寥无几,大半只能庸碌一生,虽富贵,却无为,既然如此,又为什么非得耗在这京城里呢?许多人都说是在等一个机会,可这所谓的机会究竟是什么呢?难道离开京城不是一个机会吗?”
冷绍辉默然不语,认真思考着苏漓所说的这番话。
见状,苏漓犹豫再三,又道:“表哥若当真打算从军,倒也不急在一时,春季的募兵已经接近尾声,以贵胄子弟的身份行特权入伍终归是不太妥当,表哥不如等一等,等入秋再说。”
月柳郡主的那个心上人就快到京城了,另外还有些想浑水摸鱼的人蠢蠢欲动,京城里或有大事,冷绍辉若想弃文从武,说不定能从中觅得良机。
冷绍辉狐疑地看着苏漓,总觉得苏漓这话意有所指,就好像苏漓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一样,不过还不等冷绍辉开口,苏漓就在一处岔路停住了脚步。
“那么我往这边走,便不耽搁表哥的时间了,告辞。”话音落,苏漓盈盈施了个礼,然后转身就走。
她说的已经够多了,可不能让冷绍辉再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