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苏漓会问,那女婢一愣,敷衍道:“奴婢没瞧见什么有趣的事情。”
“没瞧见什么有趣的事情怎么突然就笑了呢?我还从没见过有人没来由地就突然发笑呢,”顿了顿,苏漓又道,“对了!倒也不是没见过,我记得武成王府里就有这么个人,好像是早些年在战场上伤了脑子,痴傻了,他就总是没来由地笑,你莫不是与他一样?”
“你!”那女婢当场就恼了,可苏家一行怎么说也是客人,那女婢只能将怒火压下去,道,“回苏家小姐的话,奴婢没有痴傻,只是突然想起了有趣的事。”
苏漓勾了勾嘴角,又问道:“那你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了?今日容锦侯府设宴,也算是一桩大事,但贵府女婢在接待客人时竟还能走神去想其他事情,甚至在客人面前失态,不知道是你不懂规矩,还是容锦侯府就是这般教导下人的?”
苏漓一句话就将一件小事说成是关乎容锦侯府规矩的大事,那女婢心头一惊,瞪着苏漓磨了磨牙,却不得不低头行礼认错。
“苏家小姐恕罪,奴婢知错。”
苏漓轻声一哂:“当真知道错了才好,想要嘲笑别人也先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不然要叫人说容锦侯府没有教养了。”
那女婢咬牙切齿道:“苏家小姐教训得是,奴婢谨记。”
苏漓见好就收,懒洋洋地说道:“嗯,那便继续引路吧。”
“是。”那女婢起身,转身默默引路,再不敢吭声,只是在心里暗暗给苏漓记下一笔。
行至花园,苏漓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一身鲜艳的苏婉,而后便是跟在苏婉身旁的林云秀,苏漓不由冲天翻了个白眼。
苏婉这厮都身怀六甲了怎的还不消停?她老老实实地待在永安侯府里养胎不好吗?出来凑什么热闹?
苏婉也瞧见了刚进花园的朱氏一行,立刻转身迎了上来,只是走到近前时却不开口,只趾高气昂地看着朱氏一行,那意思是等着朱氏一行给她这个永安侯府的三少夫人行礼,准确地说苏婉是想让苏漓给她行这个礼,可又不好故意针对苏漓似的,只得连朱氏和苏静一并算上。
朱氏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苏漓自然也读懂了苏婉眼中的骄傲,可苏漓什么时候遵守过京城里这些尊卑礼节?如若对方是个长辈,苏漓倒也无话可说,这礼行就行了,可苏婉与她同辈,这礼苏漓怎么可能会行?
于是苏漓快步从朱氏身后走了出来,笑容灿烂地走到苏婉面前,一把就拉住了苏婉的双手,好似跟苏婉姐妹之间有多么情深意切一般。
“婉妹妹,许久不见,你还好吗?我就知道今日能在容锦侯府里见到你,故而特地来看看你。”
苏婉措手不及,整个人都愣住了。
朱氏也走上前来,笑容可掬地看着苏婉,道:“果然还是永安侯府养人,瞧咱们家婉儿,原本就生得冰肌玉骨,在永安侯府里住了一阵,可是越发水灵了。”
话音落,朱氏转向苏漓,道:“我就说你不必担心,婉儿虽然年纪小,但永安侯府里多得是会照顾人的,还能让咱们婉儿受了委屈不成?”
苏漓附和道:“是我关心则乱,我这不是见婉妹妹身子重,萧三公子人又不在京城,所以才有些担心,不过今日一瞧见婉妹妹这水灵灵的小模样,我可就放心了。”
朱氏笑道:“行了,你二伯母今儿也是特地来看婉儿的,咱们可别耽误她们母女俩叙话了,走,咱们到里面去。”
“是,”盈盈一笑,苏漓对苏婉说道,“那婉儿妹妹你好好跟二伯母聊聊吧,我过会儿再来找你。”
说完,苏漓和朱氏就有说有笑地相携离去,临走时还捎上一个苏静,可把苏婉给气得不轻。
见朱氏她们都走了,林氏才上前两步,仔细打量着苏婉涂了厚厚一层粉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婉儿,在永安侯府里过得还好吗?”
苏婉气急败坏道:“好什么好?萧三被苏漓那个贱人陷害,被侯爷送去了边关从军,侯夫人恨苏漓,捎带着连我也气上了,若不是我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她可不知道要怎么教训我了!”
林氏的眼神一暗,试探着问道:“要不……要不萧三公子回来之前,你先回苏府来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