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新安公主这句话,冯安宁跟楚南烟也是一阵无语,两人齐齐看向叶巧巧,心想八成是叶巧巧在新安公主面前说了苏漓的坏话,不然根本就不认识苏漓的新安公主怎么会对苏漓抱有这么大的恶意?
躲在新安公主身旁,叶巧巧的视线飘忽不定,将心虚都写在了脸上。
瞥了苏漓一眼,楚南烟甩开了新安公主的马鞭:“今日容锦侯夫人设赏花宴,公主还是莫要扫了大家的雅兴,拂了容锦侯的面子。”
“本公主来了便是给了容锦侯府天大的面子,他们还敢挑三拣四?”说归说,新安公主到底是收起了马鞭,只是仍旧一脸不屑地看着苏漓,“容锦侯夫人也真是年纪大了,怎么什么人都往府里边请?”
冷哼一声,新安公主就领着叶巧巧去见容锦侯夫人了。
等这两个人走了,冯安宁才轻嗤一声,道:“苏漓你别理她们,自从知道萧二公子入东宫任职,叶巧巧就成天怂恿新安公主到东宫去看望太子殿下,听说她还私下里偷偷给萧二公子送过荷包什么的,但都被萧二公子给拒绝了,叶巧巧这是迁怒于你,却又拿你没办法,这才怂恿新安公主来找你麻烦,她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向来都是新安公主帮叶巧巧出头。”
望着新安公主和叶巧巧相携离去的背影,苏漓突然轻声一笑,揶揄冯安宁道:“你瞧她们两个像不像曾经的你和苏婉?”
冯安宁的脸色一僵,偏头狠瞪苏漓一眼:“我怕你难过好心开导你,你竟还来打趣我?”
苏漓的嘴角一勾,笑容里带着几分邪气和几分傲气:“你瞧我像是会难过的样子吗?跟你冯二小姐这张利嘴相比,新安公主简直就是个三岁的孩子。”
冯安宁闭嘴了,只瞪着苏漓说不出话来。
楚南烟一时没忍住就笑出声来,待冯安宁哀怨地看过去,楚南烟便干咳一声压住笑意,道:“真难得有人能制住卫国公府的冯二小姐。”
挽着苏漓的胳膊,冯安宁撇嘴道:“在这京城里谁不给我爹三分颜面?就她腰板直得很,从来都不跟我客气。”
苏漓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等哪天我在生意上用得着你爹了,我就跟你客气一点儿,看受宠的冯二小姐能不能帮我在令尊面前说说好话。”
冯安宁啐了苏漓一口:“你就胡说八道吧!我爹从入朝为官以来就没沾过户部的事情,你下辈子也用不着我爹!”
见苏漓一直故意逗冯安宁,楚南烟忍俊不禁,道:“苏二小姐兴许是用不上卫国公,但日后说不定会跟六皇子打交道,冯二小姐还是帮得上忙的。”
听到这话,苏漓和冯安宁齐齐看向楚南烟,原本都是一脸狐疑,可下个瞬间两人的眉梢微微一动,面面相觑。
楚南烟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颇觉惊奇:“我还什么都没说,你们就已经猜到了?”
冯安宁道:“这还不好猜吗?咱们苏二小姐就是个做生意的,能跟她有所接触的朝廷命官必定是户部那边的,这还有什么猜不猜的?不过郡主是从哪儿听到的消息?”
楚南烟眨眨眼:“我家里人说的,陛下似乎已经写好了诏书,只等六皇子完婚,就以此为由,让他到户部行走。”
“以后你这个六皇子妃也能在京城里横着走了,开心吗?”苏漓的面上十分轻松,还有闲心打趣冯安宁,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手无权势的闲散皇子在成亲后象征性地入六部其中之一行走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若做得好,便继续留用,若做得不好,就去做一个闲散王爷,但户部和吏部作为六部之中极其重要的两个官署,甚少会被交给毫无经验的人,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没有这样的先例,毕竟皇子再无权无势他也是个皇子,说的话对文武百官来说就是旨意,若陛下突然将某位皇子安排进户部或者吏部,那八成就是想抬举这位皇子……可陛下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想要抬举六皇子?
冯安宁搡了苏漓一下:“你一刻不挤兑我就浑身不舒服是吗?户部那块肥肉是谁都能吃得下的吗?”
从小就耳濡目染,冯安宁对朝堂上的事并不陌生,户部大权作为必争之权也是卫国公和一干门客探讨最多的事情,其中关窍冯安宁自然清楚。
见冯安宁是真的十分担心,苏漓便笑了笑,道:“你担心什么?你管不着,甚至插不上话,担心有什么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句话让冯安宁翻了苏漓一个白眼:“你就不能说一句好听的?”
苏漓一脸无辜:“这句不好听吗?此时此刻用在你身上不是正合适吗?”
冯安宁咬牙切齿地瞪着苏漓,楚南烟被逗得低笑不止,直到曹静过来喊三个人入席,三个人才有说有笑、若无其事地回到人群。
女眷们聚在一起赏花,无非就是闲聊,聊聊衣裳、聊聊脂粉、聊聊谁家刚出生的胖孙子,这样的话题谁都能聊,而后还有行花令、品花酒、以花为题吟诗作对,这些可就不是谁都会的了,故而从花酒上桌之后,就总有人瞄向苏漓的方向。
也不怪众人好奇,京城里那么多的名门闺秀,却只有苏漓最为神秘,自打去年在郯国公府的赏莲宴上献舞一曲之后,苏漓就再也没有在人前展示过自己的才艺,都说苏漓经商手腕高明,却也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识过她的手腕,关于苏漓的好与坏全都是道听途说,难得在这样的场合里见到苏漓,自然每个人都想知道苏漓究竟几斤几两,连冯安宁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飘向苏漓,好奇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