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的座位排得十分随意,全凭个人亲疏,旁人的视线苏漓可以无视,但冯安宁就坐在她身侧,目光还十分直白,直把苏漓给看得如坐针毡。
“你够了啊,”苏漓转头嗔瞪冯安宁一眼,“有你这么看人的吗?你当我是什么奇珍异兽吗?”
冯安宁挑眉一笑:“你可不就是奇珍异兽嘛,而且又不止我一个人好奇。”
顿了顿,冯安宁歪了歪身子凑到苏漓的耳边,低声问道:“我说,这花酿上桌之后基本上就是要对诗了,击鼓传花,轮到谁谁吟诗一句,你行不行啊?”
苏漓好笑地睨了冯安宁一眼:“我不行,你替我吗?”
冯安宁瞪着苏漓没好气地说道:“我倒是想替你了,可这宴席上是有规矩的!”
“那你担心什么?”苏漓以前竟从未发现冯安宁是这么爱替别人操心的性子。
曹静闻言捂嘴窃笑,而后对吹胡子瞪眼的冯安宁说道:“冯二小姐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去吧,若是没有把握,漓姐姐断是不会来赴这赏花宴的。”
“真的假的?”冯安宁狐疑地打量着苏漓,“你有学过诗词歌赋吗?”
苏漓诚实地摇了摇头,一脸天真:“没有啊。”
冯安宁当即抽了抽嘴角:“没学过你哪来的把握?”
苏漓扬了扬嘴角:“你看着就是了。”
她没有学过诗词歌赋,但对击鼓传花十分在行,谁叫她前世行酒令玩得多,不想吃亏就只能耍点小聪明。
于是当例行的击鼓传花开始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盼着那花能落到苏漓手上,可那花在众人手里转了几圈之后却始终没有在苏漓手里久留,甚至连冯安宁和曹静都是从头到尾地安坐在席,看着热闹,这让坐在曹静另一边的楚南烟很是郁闷,因为跟苏漓、曹静和冯安宁三人的清闲惬意相比,楚南烟大概是有史以来被点中最多的一次。
楚南烟只当自己是倒霉,曹静跟冯安宁却是齐齐看向苏漓,两脸好奇。
苏漓只耸耸肩,说了一句今天运气不错,得了曹静和冯安宁一人一个白眼。
其他人也当苏漓是运气好,但除了觉得无趣之外也不作他想,独苏婉和叶巧巧心有不甘。
苏漓有多少才艺叶巧巧兴许不知道,但苏婉清楚得很,她觉得就算苏漓能在去年的赏莲宴前临时抱佛脚地练会一支舞,琴棋书画一类的技艺苏漓必然是不会的,于是瞅准一个时机,苏婉便开始找苏漓的麻烦了。
“听说侯夫人想寻人画一幅春景图,却一直不知该画怎样的春景,不如就趁今日集思广益,让众位夫人、小姐帮您想一想?”
容锦侯夫人琢磨片刻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众位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容锦侯夫人都开口了,哪有人敢说不愿意?于是众人纷纷应承下来,顺势就变成要进行一场画作比试,容锦侯夫人还答应拿她新得的一块红翡做奖赏。
那红翡是不是容锦侯夫人新得的无从知晓,但绝对是好料,苏漓一瞧见眼神就亮了。
冯安宁白了苏漓一眼:“做生意的人就是见钱眼开,不过你可省省吧,今日这红翡你绝对是拿不到的。”
苏漓的眼神黯淡下去,无趣地撇了撇嘴:“唉,这比试明明就是为我准备的,我费心费力,却连点儿报酬都拿不到。”
冯安宁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你脸皮怎么这么厚?这比试怎么就成了……”
冯安宁的话还没说完,苏婉就迫不及待地提起了苏漓的名字:“漓姐姐,你平日里最是喜欢写写画画,今日可得好好露一手。”
听到这话,苏漓冲冯安宁挑了挑眉,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得意模样,冯安宁嘴角一抽,只能暗骂苏婉一句蠢。
浅浅一笑,苏漓绵声软语地回应道:“我这点儿雕虫小技可难登大雅之堂,只是这比试听起来有趣,我倒也想凑个热闹,技艺不精,还请诸位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