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何玉没敢回答,只抿紧了嘴看了姚岳一眼。
姚岳眉心微蹙,仔细打量着苏漓容貌姣好又带着温婉笑意的侧脸,突然叹息一声,问苏漓道:“与这田庄有关的事情,二小姐其实都已经查清楚了吧?”
转眼看向姚岳,苏漓坦然道:“抱歉利用了姚公子。”
姚岳摇头失笑,道:“这倒也算不上是利用,苏二小姐只是还防备着我罢了,不过这也是应该的,若换做是我,也不会对才刚认识几天的人推心置腹。”
苏漓的眉梢因为诧异而轻轻抖了抖:“姚公子心胸宽广,若有志,必定能成大事。”
“苏二小姐谬赞了,”吩咐何玉去给苏漓取一碗水来解渴,姚岳便在何玉离开之后对苏漓说道,“我曾听苏明瑞说起过这处田庄的事情,只是江宁苏家的作风一贯如此,我一个外人更是不好多说什么,因而只将这件事当成了闲谈,听过就罢,到如今已经记不清楚了。”
苏漓挑眉:“姚公子但说无妨。”
姚岳继续说道:“苏明瑞曾说这处田庄原本是属于苏氏另外一个分家的,但那分家离湖熟县太远,所谓山高皇帝远,他们很难面面俱到地管着这田庄的事情,于是江宁苏家就靠着威逼利诱的手段逼得何家为他们所用,每年秋收之后,何家会将十之一二的收成上交给京城苏家,其余的则全都落进了江宁苏家的口袋。正是因为江宁苏家所用的手段不光彩却还沾沾自喜、洋洋得意,所以何玉才会那么厌恶有钱有势的人。”
一阵风动,苏漓缓缓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透过枝叶间的空隙看到了高阳给她比的手势。
苏漓轻声一哂:“多谢姚公子以实相告,剩下的,便让我那远方堂哥来说给我听吧。”
话音落,苏漓便沿着来路返回,往田庄的大门口走去。
姚岳一愣,赶忙跟在了苏漓身后。
苏漓的意思是说苏明瑞也来湖熟县了?可苏明瑞怎么会来?苏漓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心里揣了无数个疑惑,姚岳却只是沉默地跟在苏漓身后,倒是苏漓对姚岳的沉默感到几分出乎意料,转头看了姚岳一眼。
“姚公子就没有什么话想要问我吗?”
姚岳疑惑地挑眉,但片刻之后就明白了苏漓的意思,笑道:“能受京城苏当家的重用,苏二小姐必定是有过人之处,若当真如寻常女子一般天真烂漫,那我反倒要觉得难以置信了。”
人心隔肚皮,跟那些口蜜腹剑的人相比起来,这个苏二小姐可要坦荡得多。
苏漓眨眨眼,轻声笑道:“我到底还是小看了姚公子。”
姚岳摆摆手,道:“我先前就与苏二小姐说过,我只是个没有上进心的寻常之人罢了。”
莞尔一笑,苏漓不再言语,等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田庄的大门口时,果然就瞧见策马奔来的苏明瑞。
姚岳开了个玩笑,道:“苏二小姐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你怎么知道他来了?”
“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只是有一个能干的护卫罢了。”苏漓笑着望向一旁的一处屋顶,那里正是高阳的藏身之处。
顺着苏漓的视线看过去,姚岳却什么都没看到:“护卫不是应该跟在苏二小姐的身边吗?”
说起这事儿,苏漓就有些无奈:“是二爷借我的护卫,怕留在明面上太引人注意,就只好委屈她躲在暗处。”
京城里没人认识高阳,见过高阳的都只是将高阳当成是她的女婢,因此高阳随便去哪里都可以,但江南商贾多半都认识高阳,高阳待在明处总是有人上前来跟她搭话,萧景瑜和高阳都怕这样混乱的状况会给她带来危险,便让高阳隐到暗处去了。
姚岳恍然大悟:“原来是俞二爷的人,那的确是应该躲到暗处去,不然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围起来问长问短。”
谁叫他们俞氏有个生人勿近、闲人勿扰的大当家?那些想跟俞氏攀扯上关系的人不敢去骚扰俞二爷,就只能去骚扰俞氏的那些管事和其他看似善良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