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会没事呢?这事儿可大可小,却万万不能疏忽!”苏漓一脸的担心,好似跟苏明瑞之间真的是关系十分要好的堂兄妹一般,“这庄里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让堂哥擦擦汗换身衣裳?”
“不用,我……”
“不行!”苏漓的态度略有些强硬,可这种强硬却是源于“关心”,让人无法拒绝。
看着苏明瑞骑虎难下的模样,姚岳掩唇窃笑,而后拍了拍苏明瑞的肩膀:“你就听苏二小姐的,去擦擦汗吧。”
苏明瑞扭头看向姚岳,却又没能从姚岳的神色中看出些许暗示。
沉吟片刻,苏明瑞点了点头,道:“行,那我去擦擦汗,漓妹妹你也别总坐在这里吹风,姚岳,你替我陪她聊会儿。”
等姚岳应下了,苏明瑞就快步离开,寻了间屋子将自己整理一番。
院子里,苏漓一直目送苏明瑞走远,而后轻声一哂:“竟然火烧眉毛似的从江宁城里赶了过来,看样子他们还真是心虚得紧啊。”
姚岳皱了皱眉。
他虽然不喜欢江宁苏家的行事作风,但姚岳毕竟是他的朋友,如今他已经出卖了姚岳,可不能再让江宁苏家有所损失了。
“这事儿倒也怪不着谁,京城苏家疏于管理,若换做是苏二小姐,难道会放着送到眼前的肥肉不吃?”
苏漓轻声一笑:“姚公子这话说得在理,我也不觉得江宁苏家做错了什么,只是这东西终究还是属于我们京城苏家的,如今我们也差不多该将这东西收回去了,他们若是识趣,我们便不会追究,可若他们不识趣,那就怨不得人了,姚公子你说是不是这样的道理?”
姚岳眼神一亮,怕苏漓反悔似的,立刻说道:“苏二小姐爽快!那我这就去给他提个醒。”
话音未落,姚岳已经走开了。
何玉被眼前的状况闹得一头雾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有点儿不敢说话了。
身边再没有其他人了,苏漓这才对何玉说道:“这边田庄的事情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江宁苏家都做过些什么我也大概知道,如今我们京城苏家想要收回这百顷良田,但因为还有其他的计划,所以无法追究江宁苏家,更不能为你们讨回公道。”
何玉不解地皱了皱眉:“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苏漓莞尔一笑:“就是与你知会一声,往后这庄子里的事情还是由你做主,故而这些事总该与你说说。”
何玉嗤笑一声:“怎么?你是想让我感谢你吗?可是京城苏家也好,江宁苏家也罢,有什么区别?你们口口声声说这庄子是留给我们何家的,却还是会在秋收时派人来清点粮米,该收走的一粒都不会留下,我何家从始至终都只是受雇于你们、给你们做工的罢了,与其他受雇而来的人有什么区别?我们凭什么要感谢你们?这百顷良田、这庄子原本就是属于我们何家的,如今被你们苏家霸了去,我们待在这里反倒成了受惠于人,这是什么道理?”
苏漓轻轻牵起嘴角,笑得满是讽刺:“这世间哪有什么道理?不过都是弱肉强食罢了,你弱,还屈服于弱,那你就只能任人欺凌,不然你还想怎样?连你自己都觉得自己弱小到无力反抗,因而顺从于强者,你还想让旁人如何待你?等着有人来拯救你吗?可旁人又凭什么来拯救你呢?”
何玉以为苏漓是糊涂了,便冷声道:“听你这意思倒像是在怂恿我反抗。”
苏漓偏头看着何玉,笑得一脸邪气:“是啊,我就是在怂恿你反抗,但我也知道,你无法反抗。”
“我怎么就无法反抗了?”何玉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道,“如姚公子所言,你京城苏家山高皇帝远,就算能派人来监视我们,又能派几个人来?能监视多久?俗话说得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这湖熟县里,我便是那地头蛇!”
苏漓不以为意,绵声软语地说道:“可你的家人不是,你的祖父年迈,弟妹年幼,你若是奋起反抗,那他们将会过上怎样的日子?现如今你们虽然赚得少,可好歹有屋住,有饭吃,可一旦跟苏家撕破脸,你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到时候你这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可以随遇而安,你的祖父可以吗?你的弟妹可以吗?故而……你敢反抗吗?”
“你!”何玉怒目瞪着苏漓。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