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事苦思冥想几日,仍旧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城门卫接触,而苏漓和萧景瑜则用詹事苦思冥想的几日时间将六皇子府里里外外摸了个透。
又坐在了东宫的丽正殿里,不知是因为已经习惯了,还是因为这一次聚集在丽正殿中的东宫属官人数较少,苏漓并不像第一次那样紧张,便就恢复了一贯眉眼含笑、表面娴静的温婉模样,主动为众人煮茶。
踏进丽正殿,太子楚容一见苏漓正在煮茶,就知道苏漓已经不紧张了,楚容便起了逗弄之心。
“小阿漓可知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苏漓闻言先是看了萧景瑜一眼,而后才绵声软语地说道:“殿下说的可是陛下在早朝时夸赞了少詹事的事情?”
楚容撇撇嘴:“你果然知道,与你说话真的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苏漓垂眸,浅浅一笑,倒有些宠辱不惊的意思:“若非如此,民女怎么可能会坐在这里?”
“有些道理,”楚容赞同地点点头,又道,“父皇夸仲瑾能力卓绝,又进退有度,显然是对仲瑾在南方时先斩后奏却又将功劳尽数让与本宫的做法十分满意,本宫虽然觉得这功劳本宫受之有愧,但……希望仲瑾能明白。”
“殿下放心,微臣明白。”萧景瑜凤眸微垂,那副淡然到甚至有些淡漠的样子跟他身边的苏漓如出一辙,“所谓唇亡齿寒,微臣既然已经是东宫的属官,是东宫的一分子,自然要以东宫的利益为先,不然大厦倾倒,微臣便没有了安身之处。”
“仲瑾过谦了,”楚容笑笑,“便是东宫这座大厦倾倒,以仲瑾的能力也能另寻安身之处,更不用说小漓儿总是与你同进公退,再不济你也是那永安侯府的主人,就做个清闲侯爷也未尝不可。”
萧景瑜偏头看了苏漓一眼,笑着点了点头:“殿下所言,倒也不错。”
但首先他得当上永安侯府的世子,而后去继承那永安侯之位,不然他们那里来的清闲?
“嗯?”楚容一愣,直觉萧景瑜这话有些不对劲儿,“身死之前,本宫可没打算放你离开,你且死了那条清闲的心吧。”
萧景瑜只笑了笑,不置可否。
撇撇嘴,楚容早知道不能与萧景瑜歪缠,便不再理他,转头问苏漓道:“小漓儿,六皇子府的事情可查探清楚了?”
坐在一旁的詹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因为办事不利而羞愧地说不出话来。
苏漓绵声软语道:“殿下想要知道六皇子府里的事情,民女怎么能不帮殿下打探清楚?”
“小漓儿果真可靠,那便说说你查到了什么。”六皇子府戒备森严,又特地防备着东宫,故而六皇子府的事情,他东宫很难探得一二。
苏漓的眼神一变,先偏头看了萧景瑜一眼,见萧景瑜眉眼微垂,没什么反应,苏漓便如实说道:“民女打探到的消息是……六皇子不知所踪,而在六皇子府里当家做主的那个是岑源。”
“岑源?!”楚容大惊失色,“他不是……”
萧景瑜温声道:“想来那个时候他就没有离开,而是躲进了六皇子府。”
楚容挑眉:“所以说,他一个在民间长大的皇子,也想来争一争那个至尊之位?”
“世人皆有此愿,只是有人已经认命,而有人还不愿认命罢了。”苏漓轻声一哂。
楚容一愣,而后轻笑一声:“不认命?不认命又能如何?如今他还不是得扮作他人?那荣华富贵、滔天权势全都不属于他,他只不过是偷了自己血脉兄弟的命数而已,等真相大白于天下之际,他仍旧一无所有。”
萧景瑜慢悠悠地说道:“可一旦功成,那便是逆天改命,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是一种天大的诱惑。”
詹事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殿下,您说在六皇子府里的那个六皇子他根本就不是六皇子?那、那六皇子人呢?”
楚容皱了皱眉,看向苏漓。
四目相对,苏漓轻轻摇了摇头:“殿下恕罪,如今六皇子人在何处,民女实在是打探不出,民女只知道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