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暗自松了口气:“还活着就好。”
萧景瑜抿了抿嘴,转头看了苏漓一眼之后,略显不情愿地说道:“殿下放心,明日漓会亲自到六皇子府走一趟,微臣和伏宁会在暗中随她一起进入六皇子府,寻一寻六皇子的踪迹。”
“小漓儿去?”楚容颇有些不赞同,“现在鸠占鹊巢,没有人知道六皇子府中是何种情形,那岑源又是个阴险狡诈的,让小漓儿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微臣也是这样想的,”再看苏漓一眼,萧景瑜叹息一声,“但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六皇子成日里与文人雅士论学,与诸位皇子反倒不十分亲近,往日里就少有走动,几位殿下若是在这个当口要登门拜访,恐怕会打草惊蛇,但京城里许多千金小姐都知道卫国公府的冯二小姐原本十分厌恶苏府的二小姐,但出嫁之前却突然转了性似的,死皮赖脸地要跟漓做朋友,出嫁当日的许多事也都是问询过苏二小姐的意见之后才做出决定,漓待那冯安宁也是不错,如今冯安宁成婚许久,她二人差不多该见上一面了。”
主要还是苏漓在听说岑源鸠占鹊巢之后一直十分担心冯安宁,找冯安宁出嫁前的闺中密友询问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苏漓唯恐冯安宁受了欺负,便坚持要亲自到六皇子府走一趟。萧景瑜了解苏漓的性子,便只能由着她去,反正苏漓要去,他就跟着去,他保护苏漓,让高阳和伏宁去寻六皇子就行了。
权衡一番,楚容到底还是同意了:“既然你们两个已经打算好了,那就去吧,本宫准你调用东宫暗卫,务必要护小漓儿周全。”
不管是不是真心在乎苏漓的生死,楚容都要在萧景瑜的面前表现出在乎的样子,这人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但却是萧景瑜的心头宝,马虎不得。
楚容的用心萧景瑜能猜出几分,并且十分受用。
若他的价值能为苏漓换来一些优待,那他这一身本事也算是没有白学。
因为苏漓在东宫里面没有住所,所以议事结束之后,萧景瑜就送苏漓离开,等他二人一走,詹事就凑到了楚容跟前儿。
“太子殿下,微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眉眼微动,楚容懒洋洋地说道:“你若觉得不当讲,那就别讲了。”
詹事一噎:“可是殿下……”
楚容轻笑一声:“讲吧。”
“谢殿下!”詹事连忙说道,“微臣是觉得少詹事和苏二小姐会不会太独断专行了?少詹事以前做事就从不与殿下和我等商议,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没将殿下放在眼里,实在是没有规矩!”
楚容轻笑一声:“他们可有做过对东宫、对本宫不利的事情?”
“那倒是还没有,可殿下若继续放任他们,保不齐他们哪天失了分寸,就要酿成大祸!”
楚容不以为意道:“那就等到了那日再说。”
詹事眉头紧皱:“殿下到底为什么那么相信那两个人?”
楚容睨了詹事一眼:“枉你在这皇城里度过半生,怎么连这点儿看人的眼力都没有?本宫知道你对仲瑾没有什么意见,只是瞧不上小阿漓,可小阿漓那人面对林妃的挑衅能当众下跪以退为进,为了维护玉人阁里的绣娘敢跟唐三撕破脸,她心性坚韧,又恩怨分明,偏生还有些手段和能力,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本宫花心思将她收入麾下吗?”
詹事的表情变了几变:“可她到底只是个女人,还是个未出阁的黄毛丫头……”
“女人?”楚容轻声一哂,“她虽身为女人,却比男人中那些酒囊饭袋好多了,如今局势越发严峻,本宫不管她是男是女,只要有能力,便都要拉拢到身边来,让她去给别人添堵,免得被旁人拉拢了去,来给本宫添堵。”
见詹事仍是一脸不甘,楚容又道:“这样吧,本宫给你们五日的时间,但凡你们詹事府里有人能让福运赌坊为本宫所用,本宫就再也不会让小阿漓踏进丽正殿,如何?”
“福运赌坊?”詹事顿时一脸厌恶,“殿下为何偏生要跟那下九流的人打交道?”
“你们啊,”楚容摇头失笑,“你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懒得再跟詹事纠缠,楚容起身,慢悠悠地离去:“总之这就是本宫开出的条件,只要你们能做到,本宫必定兑现承诺,但若你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往后就再不准议论小阿漓的不是。”
詹事府的人见楚容十分坚决,就下定决心已定要拉拢到福运赌坊,于是从那日起,东宫詹事府里的人突然频繁出入福运赌坊,闹得陈六一头雾水,福运赌坊里人心惶惶,还以为是他们当中谁不小心犯了事儿,而陈六应詹事府众位的热情相邀,也跟他们见过几次,只是他们那过于热情的态度让陈六如坐针毡,反倒更加戒备了起来,最后干脆躲起来不见人了。
当陈六跟苏漓说起这件事时,苏漓笑得前仰后合,然而此时此刻,苏漓却是遇上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