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娇娇早就知道，他们会有此一问，将事先准备好的腹稿回想一遍。

她吐气如兰，淡然答之，“回禀皇后娘娘，臣媳在业忞从未流落风尘。”

“你撒谎。”

乌娇娇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说话之人是乐都公主，复又低下头去。

“小九，你先别说话，让证人上来。”

老皇帝终于开口，乌娇娇心绪纷乱，却要强作镇静。

文公公再次对门口唱喏，“传证人，东市歌舞坊的包妈妈上殿。”

终于来了。

不过这包妈妈，乌娇娇从未见过，不足为惧。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凉瑟，轻抚她的后背，给她些微支撑下去的力量。

乌娇娇垂眸，蓝晶遮掩她本就狭小的视线。

包妈妈的脚步声浮夸且迅速，一听就是秦楼楚馆里面迎来送往的老鸨。

她老气衣裙下的绣鞋是红色的，非常鲜艳。

她跪拜时的指尖的蔻丹也是红色的。

“东市歌舞坊老鸨包妈妈拜见陛下，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楚王妃娘娘。”

她的声音是苍老且浮夸的，有种谄媚的滑稽。

乌娇娇从包妈妈的种种举动判断，她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

皇后问道，“老鸨，我且问你，你见过宁王妃吗？”

乌娇娇感受到老鸨的视线在她的身上来回打量，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冷不丁用毒牙啃咬她一口。

“你看够了吗？”老皇帝见她半晌不回话，早已没了耐心。

包妈妈被老皇帝吓到，赶忙解释，“看完了，看完了。”

乌娇娇感受到窥伺视线从她身上移开，难受的感觉立即解除。

与包妈妈脚步一同出现的还有沉重的足音。

乌娇娇知道，这足音来自于一双皂靴，它属于轩辕杰。

“包妈妈，你快告诉陛下，你在江南见过她。”

乌娇娇轻抿樱唇，心中嘀咕“那轩辕杰并未与我一同进入金銮殿，原是去迎迓包妈妈？”

包妈妈似是受到轩辕杰鼓励，战战兢兢地回答，“回禀世子爷，我在江南的茶楼确实听过乌娇娇姑娘，额不对，是宁王妃娘娘唱过曲子。”

轩辕杰疾言厉色，“你回禀我做什么？”

包妈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准备重复一遍，“回禀陛下，皇后娘娘，我在业忞……”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老皇帝打断，“好了，老鸨不用说了，乌娇娇，你可认识包妈妈？”

乌娇娇冷笑一声，抬起头来，直视老皇帝，“回禀父皇，我在业忞时，从未去过江南，也从未见过这位包妈妈，恳请父皇还我清白。”

她说完之后，随即看向身边的包妈妈，满脸沟壑的脸颊之上，每一根皱纹都在向乌娇娇昭示她的贪得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