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静静地看她,嘴角亦勾出个浅笑
裴渊吸引太子注意的方式很简单。他派出一队人马,装作从高昌往凉州的方向出发,然后,毫无意外地在路上与太子的人遭遇,稍加接触,便丢盔弃甲逃窜开去。
在他们丢弃的物什里面,有一只粘着鸡毛的密函。密函中是裴渊给凉州都督府的亲笔信,里面暗示了戎王的国玺在他手上,并从蛛丝马迹里透露他目前所在的位置。
那信上,有裴渊的印鉴。太子对这印鉴熟悉得很,手上就有真迹比对,一验就知不会有假。
裴渊写信的时候,晚云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道:“阿兄手上若有那国玺拓片就好了,太子既然是冲着国玺来的,看到拓片便会更加信服。”
“未必。”裴渊摇头,“太子自诩精明,猜疑甚重。什么都摆在他面前,明明白白亮给他看,他未必会信。可若是你遮遮掩掩,说一半藏一半,他将信将疑,琢磨多了,反而不疑有他。”
晚云听罢,觉得有些好笑:“阿兄可是很不把太子放在眼里,觉得他笨得很?”
裴渊笑了笑,风光月霁:“我从不轻敌,可他也从不曾让我失望过。”
两日后,众人终于与楼月所带的千余骑会合。
将士们看到裴渊风尘仆仆来到,蜂拥而上,向他行礼。
楼月飞身下马,高兴地跑到裴渊面前。
“师兄!”他两袖鼓风,脸上笑容灿烂。
裴渊道:“你比我预计的还快些。”说罢,他将楼月上下打量,“身体如何?”
楼月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前番在太子手上受的伤,笑道:“放心好了,太子手下那些人都是花拳绣腿,下手连猫挠都不如,怎能伤得爷爷我?再说了,有仁济堂的灵药在,阎王见了我也要放人。”
裴渊笑了笑,拍拍他的肩头:“辛苦了。”
楼月随即嚷道:“不必说这些,先说太子的人,简直都是牲口!我每每想起弟兄们被关在战俘营就气不过!前番回到玉门关,他们还胆敢把公孙叔雅和杨总管绑了!爷爷的,我一个人把他们痛打了一顿,最后反倒是叔雅替他们求情。”
裴渊知道他这师弟的性子,小时候就是打架出身的,后来遇上他师父,给训乖了,可谁胆敢点他这爆竹,保管打到跪地求饶。
二人边走边聊了些前后之事,裴渊找了个僻静之处,随即问起他两关的形势。
“都平定了。”楼月一脸不屑,“他们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就三千人也敢把持两关?”
裴渊道:“他们是奔着高昌去的,也分不出更多的人。”
“师兄那头的事我都听八殿下说了。”楼月道,“他心情大好,春光满面,仿佛要娶妇一般。另外,八殿下的右将军梁平来了,当下正带着一万人马分守两关。”
听得这话,裴渊有些诧异,他记得裴瑾当初说的是五千人。
“师兄。”楼月道:“我琢磨着,他们似乎也想趁乱处理掉叛变到太子身边的左将军。”说罢,他没心没肺地笑,“八殿下和师兄真是难兄难弟。”
裴渊冷眼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