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知道这徒弟发的什么疯,忙把晚云拉走,道:“稚徒调皮,让诸位嫂嫂见笑了,我带她用早膳去。”
妇人笑回:“去吧去吧,我等替文郎包好煮熟了,送你们院子去!”
“有劳有劳!”
晚云冷眼看他又收获了一群亲人,凉凉道:“师兄被师父撂下,不得不一人过节,好可怜。”
文谦避重就轻:“晚云竟那样关心阳儿,看你们师兄相亲相爱,为师甚是欣慰。”
说罢,他居然伸出手来,要用他油腻腻的手摸摸晚云的脑袋。晚云眼疾手快,一把架住了,急道:“我昨夜才洗了头,师父休要缺德!”
文谦哈哈大笑,自到井边洗手。
晚云气呼呼地看他,跟在后头追问:“师父太过分,为何那我送的丝绦包粽子?”
文谦看她一眼,慢条斯理地用洗净手上的油腻,用帕子擦干。而后,却从袖间抽出一串五色丝绦,在晚云面前晃了晃。
晚云一怔。那正是她在益州买的,原原本本没有变样。
“我家晚云送的东西,我怎会用来包粽子?”文谦叹气,“一片苦心,被人当作了驴肝肺……”
晚云笑逐颜开,有些不好意思:“可那粽子上的丝绦哪里来的,跟我买的一模一样。”
“那是袁旺的。”
晚云:“……”
袁旺的,当然也是她买的。
“师父怎能强旺叔的东西?”
“他一身武艺,邪秽哪里近的他的身?给了也是白给,不如给我包粽子。”
晚云腹诽着老狐狸:“就师父会说,那可是我给我旺叔的心意。不行,明年端午我要送旺叔两条。
文谦看她气的两颊鼓起,沾了水弹了弹她,笑道:“生气了?走,师父带你去个好地方。”
文谦出发前,去仆妇那里取了一串蒸熟的粽子,又要了一坛酒,放在包袱里,俨然一副要去游山玩水的模样。
师徒俩各自骑马,晃晃悠悠地走在乡间。
凉风徐徐,芳香阵阵,虫鸣远远近近,交叠一片。
文谦看着远处的山,眯了眯眼,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晚云撇了撇嘴:“永安村啊,师父昨夜不是说过了。”
“你知道这村子的名字怎么来的?”
晚云用马鞭抽了抽道旁的挡路的树枝,说:“不知。”
文谦指着前方,徐徐道:“此处前去十里,原本有一个村子。但几年前剑南道大疫,那个村子没能逃过劫难,村民要么病死,要么背井离乡,如今成了个荒村。”
晚云颔首:“哦,那跟永安村有什么关系?”
文谦举目四望,神色平和,继续道:“也不只那处村子,方圆百里的村子大多都是这个情况。后来疫病消散,生还的人们重新聚集起来,就有了今日的永安村,寓意永世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