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外面,裴瑾没有离开,只倚在马车边上等着。
见裴安出来,他笑了笑,女气的脸上风情万种。
今日这事,裴瑾立下大功一件。
裴安随他上车,道:“怎么不随太子回去?”
“二兄休要再恶心我了。就他那点臭棋艺,比我府上的小倌还不如,我废了多大的劲才输给他。为了二兄,我今日可算是仁至义尽了。”
裴安拍拍他:“做的好,回去歇着吧。”
“那还用说。”裴瑾说罢,眼神一提溜,压低声音:“我方才看你这帛书墨迹还未干,怕是刚得的吧?”
裴安瞪他一眼,清了清嗓子,道:“你以为要让父皇下这道圣旨是容易的?他处处提防着我,我今天早晨说了一上午的笑话,也没寻着时机让他下旨。”
“啧啧,二兄才风光了两个月,这就过气了?”裴瑾笑一声,不由得酸道,“那这旨意是如何得来的?说好申时来拿人,不怕误了时候?”
“所以才让九郎下晌去面圣,”裴安道,“这是他刚刚求得的。”
裴瑾听罢,露出满意的笑。
“说说你。”裴安忽而道,“今日一早我让人去找你,听闻你应的甚是爽快,有几分胆色。”
“我么。”裴瑾不紧不慢道,“能让那宫里不高兴的事,我都愿做。将来兄长再遇到这等美差,切莫忘了我。”
裴安走后,张兴都坐立难安。
眼看申时已经到了,不知道那王阳说话算不算数。
未几,石稽步入张兴都的值房,对他道:“张卿,顺义门外有一马车,想必是找张卿的。”
张兴都心头大喜,想必里头就是苏氏,他赶紧问:“她们都在里面?”
石稽笑道:“我等言而有信,张卿办到了,我等自然如约放人。”
张兴都长吁一口气,这才安下心来,看来要给苏氏搬家了。
“张卿,”石稽又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先前张卿是受人指使,若张卿被质询,定然无人会来给张卿帮一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张卿还是自保为上。”
他说罢,拱手一揖,扬长而去。
自保?要他供出封良么?
张兴都有些怔忡,想到此处,倒抽一口冷气。
封爽万万没想到,自己依封良所言,回在寝房中沐浴更衣,才脱了衣裳,一堆自称皇城司的人闯进来,而后,他就又被风风火火地带走。
让他连向封良呼救的机会也没有。
皇城司倒是热闹,他见着了不少人,裴安、裴瑾,还是日久未见的裴渊,他身旁跟着一个女子,正双眼通红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惧色,反倒恨意十足,似要将他千刀万剐。
封爽一怔,想他便是五殿下裴律提起的那女子,仁济堂的常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