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晴瑶一呆:“她可真听你的话!”
云瞳失笑:“暗部长老就任你们锁拿了?”
三月一摇头:“我想他们大概不会啦,就买通客栈小二姐,在他们的饭菜里加了点料。呵呵,这几个老头作威作福惯了,出门在外还穷摆谱。就这副德性也敢四处乱走。唉……”言罢叹了一口长气:“等他们醒了,就在大牢里了。”
谢晴瑶疑道:“大胤暗卫名声远扬,怎么他们的师傅这般不顶用,说迷倒就迷倒了?”
云瞳答道:“暗部之内设有多个下司,长老与司务各居其职。督察人等不是教习师傅,武功甚是平常。因暗卫们为圣上私有,平日皆居宫内,督察问责一般都在暗部驻地进行。便是有个别出赐的暗卫,也是被赏给皇亲国戚,大多不会离开上京。所以这些老头们逍遥惯了。可我这两个暗卫,是被遣到了军前,随我四方征战,他们要是还打算行驶职权,就必须远来凰都。三月,想必他们几个怨声载道吧?”
“可不是。”三月撇撇嘴:“我把他们抓进了大牢,一间一人,点住穴道,枷锁上身,他们也就光能动动嘴儿了。等上十天半月,主子回来了,我再命县令升堂,就说是拿错了人,赔个不是,再把老几位请出县衙。这事也就结了。”
谢晴瑶和傅临相视一眼,都忍俊不禁,云瞳仍是皱眉:“这么容易?他们没拿出我老祖宗赏的那些法宝,叫嚣一阵?”
“拿出来了,也叫了。”三月一摊手:“叫破喉咙也不顶用啊!他们也不想想,又不是在上京,多少人迎叩捧着。这是在敌国赤凤的一个小县大牢耶!那牢头又不认字,知道圣旨上写的什么?看见一方大印,拿来问我。我本来是存着好心的,没想为难他们。可这几个老头不识趣,居然敢背后骂我!骂得忒是难听,去她奶奶的!我就告诉牢头:那印子看着眼熟,前天隔壁家的小姑娘用萝卜雕了一个圆的,他们拿出的这个怎么是方的?”牢头气坏了,说几个老东西敢哄人玩,冲回去就给了一顿巴掌,打得那叫一个响啊!啧啧,不知道门牙有没有被扇掉。”
众人听得都是一愣。阳春指着三月哭笑不得:“你这孩子,惯会胡闹。那可是暗部的督察长老,甚有身份。要是让他们知道是你挑唆,你还有个好?”
“我面都没露,他们到哪儿知道去?”三月砸吧砸吧嘴儿:“再说了,他们让人迷昏了锁进小县大牢,让牢头掌嘴,多有本事啊!自己还好意思到处宣扬?”
云瞳哈哈大笑:“做得好!不愧在我身边待了这几年。”
三月嬉皮笑脸地凑上来:“主子,那咱家小骦骦洗澡的活儿,您看……”闹了半天,她淋成了落汤鸡,骕骦宝马的澡还没洗上呢。
云瞳大度地摆了摆手:“你不用管了,它也不稀罕让你管。”
“谢主子。”三月兴高采烈地一弯腰。“就知道您疼我。”
傅临和谢晴瑶相继辞出,阳春、六月等继续闲话,三月见云瞳手里摆弄着那个骨哨,就又说道:“主子,我不是故意要看叶使,就是见您宠他,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
“一月姐姐来信,说上京出了件疑案。”
这和阿恒有何关系?云瞳一愣:“说说。”
“有一位雪璃来的珠宝商死在客栈,死像可怖,死因蹊跷。京兆尹衙门一直未获凶手。”
“怎么个蹊跷?”
“此人来上京半月,从不出门,也无客访。小二觉得奇怪,问她怎么不做生意?她说还要等上三日,有了消息再交易不迟。但两日之后她便暴死客栈了,黑血横流,肚肠溃破。”
云瞳听得皱起了眉头。
“岳向欣大人前往勘察,见死者身边丢着一本《致庸》,珠宝玉器都好好的待在包袱里,并无被人翻找的痕迹。”
“《致庸》不是仕女们科考用书么?”云瞳疑道:“珠宝商带着干嘛?”
三月点头:“岳大人也是有此疑问,且这本书很奇怪,只是包了个外皮,里面薄薄几页,都是无字的。”
云瞳暗自思索,又命:“继续。”
“岳大人把书带回衙门,几经试验,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书上露出字来,确是几个残缺的符咒,谁也看不懂。”
“为何残缺?”
“岳大人推测,死者当时正在看书,忽然出了变故,她那黑血烂肠流出,把书污了,只剩几处还干净的地方能显出字来,但连不上,都是鬼画符样。”
云瞳沉吟再三:“这案子确是蹊跷。”
“岳大人又从珠宝商‘说等三日后消息’查起,三日后,上京未见一事,只除了……”三月顿了一下:“卫府遴选暗卫。”
云瞳嚯地抬头。
“另外就是暗部大武师沈可兰,也就是沈使的师傅,也是那夜暴死。”
“你说他是同珠宝商一夜死的?”
“是。”
“死因为何?”
“不知道。”
云瞳“嘶”的一声:“这两事有关联么?”
“岳大人和一月姐姐都有怀疑,但还没查出有何关联。”
“王主,您带两位暗使去芦城,他们……”六月察言观色,话没说完,停了下来。
云瞳看她一眼,眉峰略跳了跳:“他两个在芦城舍身忘死,立下大功,还是值得信用的。”
“哦。”六月赶紧低头退后。
三月暗中朝她一吐舌头:我说什么来着,美人在侧,朝夕相伴,就有点什么……主子也能担待。
阳春瞪了三月一眼,转向云瞳说道:“岳大人那里还在查,案子可以先放一放。只这骨哨出现于此,令人不安。”
云瞳张开手心,又看了骨哨几眼,若有所思:“除了你们方才说到的原因,还有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放下,以为示警?”
“啊?”阳春与六月都是一惊,他们却没想到这一点。
会是谁呢?众人都发出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