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也有些惊疑不定:“少爷,您到底是要见什么人啊?”
“我听说这院子里有两位绝世美人。”韩越见她们几番交换眼色,心知其中必有蹊跷,便改换了语气:“到底是怎么个美法啊?”
“哦!”韩玉松了一口气:少爷是来比美的……
管事的和她一样想法,忙赔上笑脸:“这世上除了少爷,哪个男子还敢称绝世美人啊?少爷,不用和人比。”
“你说的不顶用!”韩越厌烦地扫了他一眼:“我要亲自看过。”
真是小儿郎心性。韩玉暗中摇头:见就见吧。惹恼了他,我还得挨骂。便朝管事的一努嘴儿:“快点把那两个人带过来。”
……
离凤连日来都是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反反复复想着韩飞说过的话,一颗心百转千回,无片刻安稳。有时朦胧睡去,也是魂梦难安。这一刻又梦到紫云瞳将赤司烨推入火海,一人纵声长笑,一人绝望哭嚎,母亲佝偻着身子慢慢在火中躺倒,嘶声喊叫着什么……转瞬间又是惊心刺目的鲜血,铺满整条大街,哭声震天动地。池慧、池端、小六弟、大刀、弓弦、枯井依次在眼前闪过……
“啊!”离凤猛然惊醒,冷汗涔涔而出,湿透衣衫。
“哥哥你又做噩梦了?”若怜守在他身旁,见状急忙拿起巾帕,给他轻轻拭去汗水泪珠。“自从那日回来,你就魂不守舍的,出什么事了?”
离凤微闭双眼,又即刻打开,握着若怜的手说:“别让我睡,别让我梦见……我害怕……”
“哥哥?”若怜瞧他那样子,也有些惊慌:“我和管事的说说,给你拿一粒安魂丹来吧。”
离凤抱紧了头,浑身都在颤抖:韩飞说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紫云瞳诬陷母亲,害死我全家,还害死了司烨……
司烨死了?
可为什么小北还会被派来自己身边?
他说,我要是死了就再见不到他主子了。死了就见不到司烨了……
他说,只要我别自己伤害自己,司烨就会接我走的……
他说,只要我好好活着,就能和司烨永远在一起……
抄家那夜,他和他叶子姐姐带着人来救自己。
破城那夜,自己亲眼看到棺材铺前旗幡上和观音庙柳条上画着的标记-嫩叶。
这都不是假的啊!不是梦,不是……
离凤拼命摇头,看得若怜心惊不已:“哥哥?”
可是,司烨若还活着,为什么雀翎军不知道,还去三番五次的刺杀英王,为主上报仇?司烨心地最善,她为了百姓的安危可以自投紫云瞳的罗网,怎么会为了隐姓埋名,罔顾自己亲军的性命?难道,她还是死了?
离凤“哗”地吐出一口血来,吓得若怜惊叫了一声。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见一人进门言道:“两位,请随我走一趟。”
“去哪里啊?”若怜问道:“离凤哥哥身上不好。”
“就是还剩一口气,也得过去。”来人一皱眉:“韩少爷来了,点名要见你们。”
“这……”若怜扶住离凤:“哥哥,你能走么?”
离凤抹去唇角边的血渍,苦笑一声:“什么事能由得了我呢?”
……
韩越又饮尽一盏茶,抬眼细看面前这位佳人:龙凤之表,清贵非常。心下吃了一惊:这样风华无匹的人物,怎么姐姐也起意霸占?
韩玉偷眼来望,见韩越手停在半空,犹自捏着茶盏,两眼盯着离凤,神情惝恍。不由咳嗽了两声:“少爷?”
韩越回过神来,放下茶杯,又朝若怜看了看,便转对离凤朗声一笑:“请教兄台大名?”
“离凤。”
“凤兄皎如玉树,何神思恍惚?”
离凤抬起眼睛,也向韩越望了一眼,见他正摘下蒙脸的布巾。
“咕咚……”
旁边管事被美人斗艳晃得睁不开眼睛,直接晕倒在地。
“珠玉在前,觉我形秽……”离凤一刻失神之后,收回目光,淡淡说道。
“兄台过谦了。”韩越起身走至他面前,轻声笑道:“想因思乡情重?”
离凤一怔:家乡么……
韩越又道:“难得有缘相见,小弟愿效东君,惜花护花。”
离凤不解地抬眼看来。
韩玉盯着若怜,正流口水,忽听韩越问道:“尔等都是赤凤国人?”
“是。”门下男子们众口一词。
“好。”韩越转身叫道:“韩玉,将这些人都送出门去,令其各自归家。”
“啊?!”韩玉一口气捯不上来,差点憋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