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立马拽了过去,抢作一团:“我穿,我穿。”大娘一声断喝:“闹什么闹?拿来!”一掌一个,拍向他们的屁股。转眼把衣服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
“我去当铺试一试。”大娘笑着走了。
到得晚间回来,把衣服往若怜脸上一扔:“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当铺都不敢开门了。你有银钱没有?”
若怜摇了摇头,两手铰在一起:“大娘……”
“那就是说,想在我这里白吃白住了?”
“我……”若怜一窒:“您行行好,就收留我们两天,等我哥哥的病好上一些,我们就走。”
“那你也不能吃白饭啊?要不,拿力气来换。”
“行。”若怜赶紧答道。
“你会干什么?”大娘问道:“劈柴、挑水?”
若怜瞧了瞧锃亮的镰刀和硕大的水缸,紧张地摇了摇头。
“真是没用!”大娘瞪起眼睛:“那就洗衣服吧。这个总会吧?”
若怜只得应下,看看门边堆积如山的衣裳,暗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若怜伴着离凤,还没睁开眼睛,就听见大娘在院子里扯着大嗓门嚷道:“哪来的昏死鬼,太阳顶到老高了,还不起床?”
若怜紧着爬起来,见离凤握着自己冻出血道子的手不放,低声说道:“你好生躺着,我得干活去了。”
“我连累你了……”离凤红了眼睛。
“别说这样的话。”若怜微微一笑:“我高兴和哥哥在一起。这烧退下了一些,还得再歇两日。等你好了,我们就走。”
离凤点了点头,看着他出去。没一会儿就传来大娘的喝骂声。想起上次落难遇上章爷爷和小晚,两相对比,那时是何等的幸运,却不知他两人现在怎么样了。
若怜出来一看,大盆里又是堆得满满的床上铺盖,听大娘说道:“赶紧洗完,下午还有那屋里的。”
三个男孩子却又来围住他,不停嬉笑:“你这脸怎么这样白,是涂了东西么?”
“你走路怎么腰一颤一颤,屁股一扭一扭的?”
“你长得真好看,说话也好听,细声细气的。”
若怜身子一僵,急忙掉头避开,蹲到一旁洗衣裳去了。
大娘闻言心中一动,不时扫来几眼,看得若怜心慌意乱。
又过了两日,刚到正午,又有人来叫门。大娘出来一看,是四个精干的女人路过借水,给了五个大钱。
大娘眉开眼笑,打发儿子去端碗倒水,自己与女人们闲聊几句。
有一人装作不经意问道:“你儿子们多大了?”
“大的十二,小的八岁,中间那个刚跨十。”
女人摇了摇头,又问道:“最近可见过一个漂亮的小郎经过?”
“嗯……”大娘一下子想起了若怜:“娘子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我孤陋寡闻的,没听见说呐。”
见她婪光必露,女人们互视一眼,其中一个叹道:“楼里走失了个美人,你要是见了,麻烦给个信儿,我们有重谢。”
“噢!”大娘一双小眼骨碌乱转:楼里?哪个楼?该不会指窑子吧?院里那个来借宿的,腰肢乱扭,眉眼狐媚,妖妖娆娆的,我说哪里眼熟,原来是像个卖笑的。还是私逃出来的。
“大娘,您见过的吧?”另一人已看出些眼色来了。
“娘子们是找一个……”大娘似乎有些为难:“可我见的是两个。”
“两个?”女人们一下子兴奋起来。“在哪儿?”
大娘一伸手:“刚才不是说……”
女人中首领模样的一点不迟疑,直接就扔过来一袋子铜板:“够不够?”
“谢娘子们。”大娘笑得合不拢嘴,回身往院里一指:“那不就是,正洗衣裳呢。”
若怜方一抬头,就见四个膀大腰圆的女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骇得一下将皂角扔进了盆里。“你,你们?”
“就是他!”那首领眯眼笑道,口水都要留下来了:这一趟折腾,可算逮着个漂亮的,卖到那边,要发大财了……一使眼色,两个女人直扑上来,拿绳子就把若怜捆住。
“唔……唔……”若怜刚要呼救,嘴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他挣扎着使劲儿踢门,示意离凤快跑。
那大娘正在数钱,还不忘甩来一句:“里面还有一个,长得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