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续压着怒气,盯着她一字一句说道:“原来英王还不知道,雪璃葛相前夜子时遇刺身亡!”
“啊!”冯晚惊叫了一声,他却不是装模作样,真真正正被吓了一大跳。
真死了?葛千华死了?云瞳在马上猛然转身:“你再说一遍。”
“葛相遇刺,业已身亡!”
“凶徒是谁?可有擒获?”
晏续盯着云瞳震惊不已的面孔,微微冷笑:“凶徒奸狡,尚未成擒。至于其人身份么……葛相正君、雪璃元寿宫主正等着要问王驾呢。”
“嗬”,云瞳一嗤:“问我何来?”
“末将不知。”晏续狠盯了她一眼:“请王驾从速前往鸣凤殿,案子正在审理之中。”
云瞳与她对峙而视,半步也不退缩。
晏续倒有些受不了她灼人的目光,片刻即避开头去。
云瞳凑到冯晚耳边:“本王今有要事,不能多陪你了,你先回府等我……”又对晏续言道:“烦劳将军,相送一程。”
“王驾放心。”晏续冷冷回答,即命赶过一辆马车来。
云瞳扶冯晚登车,见他满含忧虑,安抚地捋了捋他的小发卷,嘟唇无声说了个“图”字,见他会意,笑着放下了车帘。
待等马车驶远,云瞳方翻身上马,随晏续前往鸣凤殿。一跨门槛就见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向自己看来。
聂赢“腾”地起身,快步到了跟前:“王主……”
听他声音都有些发颤,云瞳急忙伸手扶住,一同回去座位,又见叶恒在侧满眼都是思念担忧;沈莫虽咬唇不语,眼睛却一刻未离自己身上;凌讶抬手抹汗,显见是看自己平安归来,松下了一口气。云瞳心生歉疚,急忙朝他们也眨眨眼睛,以示安慰。
“英王”,圣后端坐正中,已得了晏续传回的消息,惊诧之余,颇生恼怒:“您这两日做什么去了?百寻不见,真是让人着急啊。”
云瞳不知聂赢等人之前是如何答复他们盘问的,姑且敷衍:“承蒙千岁关心,本王受宠若惊。”
玄诚荫在对面轻蔑一笑:“英王忒是风流,新婚翌日就去偷香窃玉,难怪紫胤副使和你的侧君颜面扫地,不置一言。”
云瞳握紧聂赢的手:能等我回来,不轻举妄动,做得好!转头朝玄诚荫一笑:“侧君新婚劳累,我留他在府休息,自去游春。这惹着大司马什么了,又来排喧。”
新婚劳累……玄诚荫就听不得关于云瞳和聂赢的暧昧言词,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玄心平在旁言道:“不知何许美人,竟得英王孤身携游,一个随从都没带上,就连两位暗使都失了差事。”
云瞳一嗤:“本王派给他们什么差事,上骑都尉就不需置喙了吧?再说,洛川乃青麒王都,圣后治下一派祥和,本王游春玩赏,还需多带随从,前呼后拥么?那不是留下话柄,让人数说本王狂肆无礼,连圣后千岁和禁城精兵都不信任,怕她们连个刺客蟊贼都防卫不了么?”
“你……”李氏又气又急,眼睛频频向元寿宫主撩去:不管怎样,葛千华死在洛川,这件事若处置不好,青麒夹在紫胤、雪璃中间,可真是没有活路了。可若它们两国打起来,那就不一样了。想到此处,赶紧对素问言道:“郎君勿忧,我大麒一定会尽快缉拿凶手,为葛相报仇雪恨。”
素问起身谢过,却又直直盯住云瞳:“不知英王肯否相助一臂之力?”
“那是自然。”云瞳斩钉截铁地说道:“本王义不容辞。”
“多谢。”素问唇边泛起一丝冷笑:“那天晚上的事,想必英王还不清楚……”
云瞳微微颔首:“愿闻其详。”
大殿之上,众人一一开口,将所见所闻又讲了一遍,末了孟绰言道:“葛相外书房内查出一条密道,我使人一探,竟是通往普阳大道上的小金楼附近,那里离英王所居馆驿最近。”
云瞳斜睨了她一眼:“左相大人此话何意?”
“无他,只是就实而言。”孟绰又道:“至于密道之内,查到两处血渍并一个奇怪物什,应该都是凶手行刺之后慌忙逃走,中途所留。”
“什么奇怪物什?”圣后等人听她说出个新鲜证据来,纷纷询问。
孟绰伸手入袖,掏出一个棕灰色的小东西,托在掌上,给众人过目:“就是此物,骨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