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瞳一愣:“哪个说你要害本王?”
“回来路上,阿恒责我……”沈莫嗫嚅着:“他说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会被算在王主头上。”
这话倒也没错。云瞳低哼一声:“那你还不快快交代都做过些什么?”
“我……”
云瞳见他一副不知从何交代起的呆样子,躁郁更甚,一把将人拽到近前:“在凰都时本王问你,你就稀里糊涂不知所云,今儿好好想想,最后一次看见骨哨是什么时候?”
“来凰都见王主的路上,肯定是有的,随王主去芦城的路上,就,就没见着了,在凰都时,在凰都时……”沈莫支吾起来:“我实在记不清了……”
“记不清?”云瞳瞪着他斥道:“这话拿到问责长老面前,怕不要立刻打死你!传到外面去,也要让人疑惑你是不是个真正的暗卫!”
邪风忽起,纱窗一“咣”,沈莫面色大变,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云瞳立时便觉出有异:“怎么了?”
“没,没,没怎么……”
“那你哆嗦什么?”云瞳一扬手压住他心脉,只觉“怦怦”跳得急骤:“你在害怕,怕得厉害……”
“是,是……”沈莫情知否认也没有用,汗珠都已经从额上落下来了:“暗卫见疑主上,都是立杀不问……求,求王主……明,明鉴……”
一片疑云悄无声息地罩上云瞳心头,似乎哪里不对?可又辨不清,抓不住……她眯了眯眼睛,沉了沉情绪:“有件事本王早想问你,你的长戟功夫是跟谁学的?”
沈莫半点不敢迟疑:“和师傅学的。”
“哪个师傅?”
“沈师傅。”
“啪”,云瞳忽然倾过身来,一把扣上沈莫的脖颈:“当本王不知道吗?一个暗部大武师该教什么,会教什么,卫府自有规矩记录,岂是你能信口开河的?”
沈莫只觉喉头一紧,气息骤然急促:“王主,容禀……”
云瞳只是掌心稍微一松。
“沈师傅确实会弓马,他先前指教的暗卫沈……沈励,也会些……”
“嗯?”云瞳大觉意外:“是他告诉你的?”
“……是……”沈莫紧着喘了两口气:“他说也看暗子资质,不是哪个都教。”
“教会你们这些作何用?”
“说是技不压身。”
云瞳眸光暴涨:“沈可兰已死,沈励失落临渊,你说的这些全无对证,哄骗谁来!”
沈莫一下子窒住,深感无从解释。
“再问你一遍,骨哨怎么丢的?”
“……”
“功夫到底和谁学的?”
“……”
“还有,你为何不愿侍寝?”
“……”
“你都有什么事瞒着本王?还有什么是比本王问话更要紧的,更让你在乎的?”
沈莫张着口,一句也答不了,眼前天旋地转,心头惊涛浪涌,又觉她五指在自己喉咙上越锁越紧,渐渐呼吸不能:罢了,罢了,就这么死了也好,我总没有连累旁人……
连问数声不答,云瞳生了气怒,见他也不挣扎,也不求饶,也不抗辩,竟是任由生死。
“当本王舍不得杀你?”再吼一声,他竟然闭紧了眼睛。
云瞳大怒,五指忽松忽紧,一遍遍延长那份窒息的痛苦,看着沈莫的玉面在掌下骤紫骤青,喉间嘶嘶作响,知道他就要承受不住了,猛又甩手。
沈莫瘫软在地,发出一阵剧烈咳嗽,鲜血顺着唇边一股股地涌出。
云瞳压住腹下又快崩裂的伤口,喘了回气,忽又抬掌,把人揪了回来,捏住他的下颏儿:“沈莫,你听着:从今日起至本王返回上京,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得吩咐,不许你擅离本王左右。本王问你的话,想明白了再来答,若总想不明白,等暗部上门问责之时,你有本事瞒住就瞒,若没办事瞒住,被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落个什么下场,本王也管不了!”
沈莫被她甩手一推,猝然跌倒,浑身颤抖,便如冷水浇透一般,又见她狠戾的目光中泛起一丝冷酷的笑意:“最后警告你一句:别打算着寻死,否则……”
“……”沈莫的脸色惨白如雪。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