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把事儿认下了!韩越大怒,趁着他分神揶揄之时,掌风灌注真气,直击李慕胸口。
“嘿”,李慕是故意卖了破绽,暗自翻起护掌,打算偷袭他肋下。
云瞳一见不好,担心两人互有损伤,当即两掌同出,就在空中将他们分头截挡了一下。
“你怎么向着他?”韩越气愤不过:我被人下药,你不管不问,竟然还帮他拦我。
李慕见云瞳出手,自己就缓下一步,预备卖个人情给她。谁知韩越不肯罢休,反手攻来,当下也暗聚内息,露出护掌锋边,打算给他留个教训……
“我叫你们住手,听见没有!”云瞳怒火上燃:还越说越来劲儿了,怎么我遇上的男人都这么欠收拾。她骤然出指,使个巧劲儿,却是往两人臂上穴道点去。
李慕不曾防备,眼见就要割破韩越的手掌,忽觉臂间一僵,已是慢了半拍;与此同时,韩越也觉真气大泄,手臂再进不能,将将五指成抓,掀掉了那只金色护掌……
里面“兵兵乓乓”一阵乱响,伴随着云瞳的怒喝和男人们的低吼,听得小北心惊肉跳,他频频后看,却被三月一把拽回:“别管闲事,横竖有主子在,还怕他们闹翻天去?”
“可是……”小北还没担忧完,忽听里面安静了下来,激斗之声乍停,只余男人的粗喘。他疑惑地捅了捅三月:“姐姐,怎么回事啊?”
“嘘……”三月指了指耳朵:听着就是……
“打啊?怎么不打了!”云瞳一手一个,紧紧扣住了他们腕上命门,先喝韩越,再斥李慕:“闹什么闹!想把马车掀翻吗?”
韩越“哼”了一声:“闹怎么了?”
云瞳怒目瞪来,又听李慕嘟囔了一句:“谁闹了?”
这都是什么语气……云瞳一呆,还没等回神,又听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问道:“你攥着人家作甚?”
“……”云瞳垂眼一看,自己掌下竟是两只雪白的晧腕,各自失了力气,都半垂着,五指纤长,甲尖圆润,肌肤细腻光滑,宛若柔荑,在阳光下美得不可方物。
月郎之美云瞳是见识过的,可怎么李慕的手也长得这般让人目眩?云瞳诧异地看了又看:若听他那沙哑的嗓音,若见他那诡笑的金面,自己从未好奇过他的长相,可握住了这只素手,却让人想一窥芳容……难道,他也是个美人?还是个年方二九,春闺寂寥的美人……
“咳……”李慕不太自然地别开了头:“英卿……”
“什么不伦不类的称呼!”韩越撇嘴奚落他。
李慕回瞪过去,改叫:“紫卿……”
“你叫她什么?”韩越气结。
“我叫她紫卿!”李慕似笑非笑,反问一句:“怎么,韩少爷叫的,我就叫不的了?”我说话就要和她成亲了,你能不能嫁她可还不一定呢,猖狂什么?
韩越待要反唇相讥,忽觉腰间又是一麻,软倒了身躯,被云瞳推坐榻上。
李慕看他张口骂不出声来,“噗嗤”就笑了,谁知自己转瞬也被点住了穴道,向前一扑,栽歪在了榻上,也作声不得了。
云瞳掸掸衣袍,坐回了他们对面,冷眼瞧着两个男人:好言相劝不听,非让我动手,这回都老实了吧?谁也别惦着乱说、乱动、乱折腾,都乖乖待会儿吧。
李慕皱眉瞪着她:咱俩可是盟友,你这是待友之道么?
云瞳压根不理他。
韩越气鼓鼓地也横来一眼:我不和他坐一堆儿,你把我弄到那边去。
云瞳也不理他,翘起腿来晃了几下,自顾自阖眼小憩:这回耳根可算清静了……
李慕暗自顺了顺内息,估摸着自己能冲开穴道,只是稍费工夫,又见韩越也是凝目聚气,知道也作此打算,便赶紧收摄心神:万不能让他占了先去……
先解开穴道的占便宜,落后的不仅被人耻笑,还要遭殃……韩越暗暗咬牙:好你个李慕,敢算计我!哼,这事儿没完,你且等着……
他们暗自较力,云瞳却落得个清闲,吹吹风,醒醒盹,觉得马车行得慢了下来,便朝外问道:“到哪里了?”
“回主子:应该是过了顾家口了,前面人多,不知出了什么事,都被拦住。”小北禀道:“三月姐姐已去打探了。”
“哦?”云瞳掀开车帘,向外望去,果见野坡山道上聚满了人,不少正跪倒磕头,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是在顶礼膜拜。
“主子,奴才问明白了。”三月回到了马车上,向云瞳回禀:“前面停着碧落大祭司的法驾,要在山间神庙里进香。咱们等一等才能过去。您要不要先去看看热闹?”
大祭司?云瞳想起那个僵直的身影,那个素淡的声音,以及他让自己念的那一厚摞经文,立时就放下车帘:“我才不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