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崇也不恼,咯咯咯的一阵娇笑:“知我者,阿恒哥哥也!”一边说着,一边从袖里掏出一物,黑金骨体,熠熠生辉:“这个东西不知有用否?奴家孤陋寡闻,竟不识得┄┄”
真武令!众人都是一愣。
云瞳下意识往身上一摸,惊得无以复加:天哪,怎么没了?定是方才他依入怀中,趁我不备将令盗去。
“好你个小贼┄┄”
顾崇正洋洋得意的炫耀,不妨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急忙往旁边闪躲。这一迟疑,手中已空,再想复夺真武令,早被整个圈入归元神力之中,就听“嘎啦”一声,他右肩的衣衫斜向下直裂到了胸前,露出大片水滑白嫩的肌肤,晃得人眼晕。
“啊┄┄”
众人尚未回过神来,真武令又到了云瞳手中。
“可惜,可惜┄┄”李慕一边为宝令得而复失叹气,一边又应景似的拍了两下巴掌:“英王神功,能隔空裂帛,真令人叹为观止!”
云瞳余怒未消,却见顾崇两手护胸,扭着腰肢还在大发娇嗔:“嘤嘤┄┄人家哪次没有依你┄┄至于性急如此?才几天没见,怎么越发粗鲁了┄┄”
“┄┄”
圣驾驻跸之所。武德帝正看丰宁猎场的舆图,听梁铸来报:“英王求见!”
“圣上万安!”云瞳草草行了礼,也不等圣命叫起,自己往旁边木凳上蜷腿一坐,掰开个橘子就吃。
“怎么了?”武德帝一抬头,瞧见了她一脸郁闷之色。
“养伤太久,闲的难受!”云瞳闷声言道。
“闲?”武德帝嗤笑一声:“整日左拥右抱,还觉闲了?”
梁铸凑趣儿笑道:“王主说反话呢!是左拥右抱,应接不暇了。
”
云瞳嗔怪着朝他瞪了一眼。
武德帝晒道:“早和你说过,男人不能惯!你不听,又赖谁来?”
“我没惯┄┄”云瞳虽出言反驳,实在底气不足。
“嗬┄┄”武德帝懒得揭穿她那份没出息:“那就别发牢骚!”
云瞳想着那几个男人“吧嗒吧嗒”矫情起来没完没了的小嘴,将橘子瓣一口口狠吞入腹:赶明儿都给你们堵上┄┄
“既闲着,朕给你找点差事!”武德帝指指案上一摞奏本:“这些是各处招贤馆呈来的条陈建言,朕看过一遍,也和其中一些人谈过。你再看一遍,替朕拾漏补缺。”
“是!”云瞳接过来一翻,看名字多数熟悉,却不见有陈烺,想起才辩会多日,从未见她发过一言,莫非其人实与自己所料不同。
梁铸见说到了国事上面,自觉退出屋外,亲自把守。
“才辩会你也每场都听了,感受如何?”武德帝问道。
“有言之有物的,也有夸夸其谈的,有阿谀奉承的,也有愤世嫉俗的┄┄”云瞳举了几例:“圣上若有意用之,尚需甄别。”
“嗯!”武德帝微微眯眼:“你先甄别一番,报与朕知。”
“臣妹去行此事,只怕会在百官中引起议论。”
“无非就是姐妹“离德失和”一说。”武德帝头也未抬:“此正中下怀,你何须顾忌!”
云瞳想起那日叶恒所言,蹙眉禀道:“之前与您定计,以为万全,如今发现了个短处┄┄”
“哦?”武德帝等她后话。
“虽使四国安心,可同时却叫天下贤能者生出疑虑,她们或许旁观,或许┄┄”云瞳顿了一顿,脸显无奈。
“有所择选?”武德帝看她为难,已明其意。
“臣妹绝不敢┄┄”云瞳撩衣要跪,被武德帝一手拦住。
“不用跪!不许跪!”
“┄┄”云瞳心上骤暖:“臣妹只是担心贤者因此逡巡,违了圣上纳才而用的初心。”
“识见不明,何称‘贤者’?”武德帝摇头一晒:“尚不及池敏一闺中小郎┄┄”
云瞳一愣,回思千秋宴上离凤所言:君臣相得,风云际会,长风破浪,前程正远,唯肝胆相照,可偕始终,岂因离凤一人,而毁忠义之道┄┄当日,他不惜一死,全贤君良臣济世安民之望,而那些离间天家骨肉,图谋拥戴之功者,岂为贤臣?
“至于逡巡观望┄┄”武德帝又是一笑:“时不待人,业不就人,此大争之世,不图功勋,明哲保身,嗬┄┄那就让她们逡巡、观望、后悔去吧!”
云瞳一震,心有领悟,她躬身拜倒,诚恳言道:“谢圣上开导!臣妹┄┄明白了!”
“你姐夫恼你桀骜,怕行事没了分寸,日后会令朕为难、伤心,劝朕对你要严加约束。”武德帝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笑意:“此言甚是有理!”
“┄┄皇姐!”云瞳正为君臣相知、姐妹情深而满心感动,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听见这么一句。
“你擅吃凤后给朕选来的御橘,该当何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