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的是让爹爹少管我些的福气吗?”自己满怀希冀。
“啊?”哥哥笑的眉眼弯弯:“爹爹不管你,梅神也要管你,难不成把个神仙胚子惯成皮猴儿?”
“到底求的是什么啊?”自己可不是个好糊弄的,说不清楚的东西坚决不带:万一是把自由自在的皮猴拘管成个呆头呆脑的神仙呢?
“求的是姻缘。”哥哥低声说道:“请菩萨保佑,让我家小月郎以后嫁个称心如意的好妻主。”
“就和君上一样福气。”陪房公公们笑着恭维。
“一样?”自己当时十足懵懂:“哥哥自己求的什么?”
“我求……”
帘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我求……和她同生共死……”
珠帘缓揭,良人半在帘外,却正巧听得这句誓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糊里糊涂!韩越心头竟然涌上了这么一句,他还记得当时帘里帘外,一双水雾迷蒙的眼,一对颦蹙难舒的眉,一缕似无却有的情,一声若怜还叹的低喃:
“小腾……”
……
不是说愿望出口就不灵验了么?怎么……韩越方想到此,忽就“呸呸”两声,吓了小凳子一跳:“少爷,又怎么了?”
“咳咳……”韩越只做咳嗽,将桃心木坠儿揣入怀中:不是不灵,不会不灵……
小凳子忙不迭给他沏了茶来:“您润一润。”
“大哥和豫王回颍川省亲那场热闹你还记着么?”
“……”小凳子愣了一下,陪上笑脸:“记得记得,好大排场。”
“大哥当年比太女君还得铁后喜欢呢!他为豫王生了嫡女,先帝高兴的一旨就赏赐万金。豫王回京之后,玄甲军就统归我母亲指挥了,还没来得及立什么大功,已直晋一等侯爵。”韩越东一句西一句,听得小凳子摸不着头脑。
“少爷,主君吩咐过,豫……咳……他们的事不能再提。”
韩越并不理睬,只如自言自语:“当时之位高权重、享富贵荣华、受皇恩浩荡皆盛于现在,可怎么大哥所求……仍是虚梦一场呢?”
“您说的,奴才都听不懂。”
韩越盯着雕花房顶,兀自神飞,忽听门帘外有人禀告:“少爷,安城凌大官人给您送了东西来。”
“他人呢?”韩越“腾”的起身。
“并没看见。”小凳子接过个双耳提篮,打开一看,里面用红绸包裹着半根长须药草,另有素笺一封。
韩越展目一瞧,正是凌讶笔迹:灵仙草已得,虽无益寿延年之功,却有增欲健阳之效,不敢独享,赠君半蕙;早贺春宵,并谢饭恩。
“讨厌……”韩越俏脸陡然一红,连着笑骂几声。
“少爷,要不要回礼?”小凳子还多嘴来问。
“我没东西给他,让紫云瞳赶紧下聘去。”韩越眸光一转,直如秋波潋滟:“凌讶啊凌讶,看以后咱俩到了一处,谁收拾得了谁。”
“少爷,仙根神药不知怎么收存,得交到上房去吧?”
韩越嫌弃的看了两眼:“我还用收存这个?送给英王那些睡不醒的男人使去。”忽又想起一事:紫云瞳四野八荒的在找凌讶,对我,可不知还记不记得那句“接回去”的承诺?一回上京她又陷到美人窝里去了,怕是……哼,我当你侍卫只好事事听你安排,可我若当了你的……难道也要同大哥一样,时时等你空闲么?
一念及此,心有不足,重又拾起合江流域舆图来看:“小凳子,我的体己银子你可有收拾?”
……
又过几日,韩宜母女带着若干校尉亲从启程回营,妻夫父女相别,又是洒泪一场。出门却不走预定之路,拐向西川,绕城不入,也不投送名帖,韩飞问起缘故,韩宜答道:“邱韶是清流一派,自来为圣上倚重,带兵有方,治营有道,我早想查察一番。碍于职名,不便强阅,当面请教,又恐她敷衍,不如自己顺路看看。”
“邱韶既有领军之能,又如何容人偷窥?”韩飞劝道:“被她发现,倒更添了麻烦。”
“我又不去窥她的行营。”
“那您要看什么?”韩飞颇感惊讶。
“不是说临渊显世在即,江湖中多有人来此探秘,我混迹其中,瞧瞧邱韶如何指挥防范。”韩宜笑道:“咱们直走天堑,比绕赤凤回营近些。”
韩飞瞧瞧眼前高耸群山、幽幽密林,还未说话,忽见韩玉自后队急急赶上禀告:“侯主,家里捎信过来:小少爷他……”
“他怎么了?”
“他趁全府忙着整装上京,溜出了颍川,留书也往这边来了……”
韩飞看了看母亲难看的脸色,忙就追问:“这边来?”
“说是……想看看临渊!”
“什么?”韩飞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