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可以前往。”叶恒抢着说道。
“确乎叶使大人更合适些。”六月见云瞳朝自己望来,心里怎么想便怎么说了:“一来都是男子,起居方便。二来叶使又与韩少爷相熟。若换了奴才,有些话不好说的……”
三月见云瞳似有不舍之意,抿唇轻笑:“叶使担这差事可是大材小用了。”
叶恒但能少许为云瞳尽心,都不愿错过机会:“事不宜迟……且奴才护送韩家到京之后可以即刻返回。如王帅另有差派,也绝不至耽误。”
云瞳唇角略弯,下意识又朝房梁扫过一眼。
孙兰仕循着她目光望去,心头阴云密布:小莫,你躲在那里就为不见我吧?你躲的了一时,可能躲的了一世……
“兰仕啊……”云瞳心中已有打算,便叫孙兰仕先退:“你回京替我将此奏折转呈圣上:玄甲军一事虽难,我已有成算。”
“是!”孙兰仕接了密折在手,施礼告退:“下官从速登程,请王帅放心。”
等她走后,云瞳抽出一支金皮大令,先叫六月:“你往西川见邱韶将军,密查枯藤岭,若确定了韩宜母女……有何不忍言事,暂瞒消息,立刻回报本帅。”
“是!”
“还有……”云瞳神情严肃:“你要和邱韶讲清楚:若因她对韩宜的那些成见误我大胤国事,本帅军法绝不容情!非只本帅,圣上叫她提头来见,也不是玩笑之语。”
“是!”六月立感重任压肩。
“三月?”云瞳又抽出一令,附带一个锦囊:“你今夜就回傅帅军中,告诉她明松暗紧,照我锦囊之策行事。”
“遵令!”三月不敢言笑:“奴才不等晚上了,这就出发。”
邱韶能干,可性情骄纵,所以派沉稳的六姑娘去监督辅弼;三月机敏,却不守规矩,所以由威严的傅大将军约束教导。叶恒一面忙着琢磨云瞳用人之道,一面等两人出去之后再次请命:“王主,奴才或有小用……”
云瞳朝房梁招了招手:“莫莫下来。”
沈莫飘然落地,一声皆无:“王主。”
“你动身去襄州,护送韩侯家眷安全到京。”云瞳没理撅嘴的叶恒,直接将金皮大令递给了沈莫:“和月郎说:紫卿未忘前言,特派你接他回府。”
紫卿?沈莫愣了一下,去看叶恒。
“就怕韩少爷一听王主不在,非要任性跟来。”叶恒压下心中不快言道:“沈兄可一定得把他看住了。”
“就是这样。”云瞳点头。
“主子,要比武功,奴才能胜韩少爷,可要比心眼……奴才怕看不住他。”沈莫不想离开云瞳,又知道叶恒盼着立功:“不如……”
“那你就再告诉他一句话。”云瞳凑近沈莫耳旁,低声说道:“未婚妻夫不宜私下见面。你让他备好嫁妆……乖乖等我……”
“……是!”沈莫看叶恒把脸转向了一边,似乎是为避嫌。
“之后你也留在府里。”云瞳又叮嘱道:“万一你爹爹找来,就照着我上次教你的话说,还记得么?”
沈莫红着脸点了点头。
云瞳见叶恒脸带诧异,叹了口气:“临渊将要显世的传言是我放出去的。”
“啊?”叶恒、沈莫都是一惊。
“原本是让沈励听到消息,为确定具体日期,能来上京找我。”云瞳皱紧双眉:“可不知怎么回事,越传越是邪乎了。”
“所以三姑娘说是‘添油加醋’了?”叶恒反应极快:“什么归元秘钥,什么前朝至宝,把一大堆趋奇探秘的江湖人引到了西川,令邱韶将军分.身乏术,好借机谋算韩宜?”
“她们就能肯定韩宜会走西川?”云瞳沉思半晌,微微摇头:“韩宜乃我朝最为务实之人,对所谓虚妄密闻从无兴趣。”
沈莫疑道:“王主,那流传变了内容,我爹还会找来吗?”
“他知道归元秘钥内情,必然不会听信那些乱七八糟的浑话。”云瞳慢慢踱步:“就只‘年末年初’等语扰乱视听,怕他会上当。”
“那怎么办?”
云瞳停在沈莫面前,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等等再说。近来你要警醒着些,一旦觉察你爹靠近,务必不能错过。”
“是!”沈莫举着金皮大令又问:“王主,我去襄州出示这个,人家要说军令管不着地方事,怎么区处?”
“有长进了。”云瞳笑道:“放心!本王仰承圣命,总督韩案相关事宜,早有密旨下达,郡守等官员不敢违令。”
待沈莫去后,叶恒方低着头蹭到眼前:“王主,每次都是让奴才闲着……”
云瞳早知他不快,低笑一声将人搂进怀中:“三月说的对,阿恒大才岂能小用?”
“王主取笑奴才……”
“自出上京,我已陆续派出了十几路人。而身边之事,不说衣食住行,保密护卫,单与这十几路人往来联络,皆属军机,岂能无人料理。”云瞳问道:“六月不在,谁可担当?”
叶恒霎时眼睛一亮。
云瞳捏住他的下颏儿:“你还尽挑容易的事儿做……”
“我……”
“等我亲赴玄甲军时,阿恒可肯同行?”云瞳幽幽又问。
叶恒一愣:“王主不可涉险。”
“嘿嘿!”云瞳摇了摇头:“之前和你说是的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言牺牲。然国有急难,亦当知险而上。”
叶恒心头一热,坚定的拥住了云瞳:“不管王主身在哪里,叶恒永远伴你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