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院小屋,云瞳刚要就寝,不妨打起了喷嚏,一个接着一个,末了连鼻头都给揉搓红了。
离凤见状连忙坐起身躯:“这是怎么了?”
“你新制了皂角还是熏香了衣被?”云瞳扯着他寝衣袖口轻嗅,一路蹭到了肩窝。
“谁有功夫弄那些东西呢。”离凤被她闹得痒起来,躲无可躲,就势倒在鸳鸯枕上,抻过一条薄被将她和自己裹在一处:“怕是入秋天凉,你还穿那么少,冻着了。”
云瞳一笑,便整身压上了他:“那你给我焐一焐。”
胸膛相抵,鼻尖相对,便有欲潮涌动,情丝缠绵,离凤轻阖眼,云瞳微偏颊,眼见就要亲亲密密的吻在一起,忽然一个喷嚏不期而至,响的惊天动地。
“阿嚏!”云瞳急速扭头。
离凤被骇了一跳:“还是找个大夫看一看吧?”
“有什么可看的。”云瞳吸了吸鼻子,又甩了甩长发:“闻无浓香,便是被人痛骂。”
“被谁?”离凤问道。
云瞳不答,重又伏倒在他身上,侧耳细听那节律的心跳:“你好像正在骂我什么…….”
“哪有?”离凤伸手欲推,反被提了腕子按在头顶。
云瞳抬手打灭烛火,拥着他细细耳语:“明日有客来访,不能赖床,咱们得抓紧时间……躲走。”
“躲?”离凤以为自己听错了,先还因她说的暧昧而微红了脸,哪晓得后面竟是这样一句。
云瞳低低笑着:“往沧河坐渡船去,我就喜欢那一颠一颠的劲儿……”
离凤脸上红晕方退,刷的又添上数层,被禁锢中的身子也猛挣了一下。
“知道你也喜欢。”
“胡说。”离凤羞恼交加。
云瞳使手往下一探:“那怎么就忍不住了呢?”
“才没有……紫卿……嘤……”
花明月黯笼轻雾,一晌偎人颤。
……
“主子,您已经考虑了一个时辰了。”别人都老实等着,唯有流云又等不住了:想着人家怎样怎样的,或是您自己做梦入洞房外加教训薄情娘这些事,就别让奴才们跟着了。这一会儿恼、一会儿笑、一会儿丢了魂的样子,奴才们近来真没少看。
李慕收回思绪,冷声问道:“你们说,英王现在哪里?”
没人应声,长风还紧着摇了摇头。
流云却自作聪明的言道:“在池公子身边。”
李慕立时把眼一瞪:“我不知道么?用你啰嗦。”
“奴才的意思是……”流云越想解释清楚,越说了个乱七八糟:“找到池公子,不就找到英王了?那些来堂里交易的,也都是打着找池公子的明目,谁敢大喇喇的寻摸英王啊。”
“主子,奴才想问一句,咱们是不是要接这担生意?”邀月谨慎看来。
李慕眸光凛冽,朝他脸上一扫:“为什么不接?”
邀月搓了搓手:“接了,恐英王以后不再信任主子。”
“嗬……她之前信任过我么?”李慕脸色越发难看,转而问道:“她和池敏是在哪里失去踪影的?”
“在澜沧坝附近。”魅影答道:“奴才冷眼旁观,那些着急打听英王下落的都是怕她去了傅临军中。”
“不可能。”李慕一嗤:“池敏不是暗卫,带不到军中去。紫云瞳又刚刚复爵,行事更不敢荒唐。”
“万一池公子只是个幌子呢?”邀月皱眉问道:“英王随便把他撂在哪里,然后自己赶赴行营就是了。”
“紫云瞳舍得么?”李慕脸显讥诮:“栓在裤腰带上都不觉放心,还什么随便撂在某处……”
把您……凌霄宫主也好,神机堂主也罢,就这么随便的撂在路上了,也不讲胤国的礼仪,也不管您的安危,唉!长风等都是暗暗低头。
李慕大约是看出来了,轻咳两声言道:“这么多人找紫云瞳,她要是在我身边,我还睡得了觉么?她这主动滚蛋了,倒好,还算有点儿良心。”
这一次连流云也闭了嘴:可也没见您睡过一个安稳觉啊?
“沿着澜沧坝,由北往南,一寸一寸的找。”李慕翻看一份舆图:“找到了就把消息给那些人,多换些金银回来。”
“主子,切莫意气用事啊。”邀月犹豫着言道:“奴才总觉得这里诸多蹊跷:怎么那些人就找上您来了,怎么老堂主也让回报此事,怎么英王……”
“不用管那些蹊跷。”李慕恨声打断:“那些人找我送钱,我就收;老堂主问我事儿,我知道的就告诉她;紫云瞳请我帮忙,我能帮的就帮上一把。至于她们之间爱怎么斗怎么斗去,全和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