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瞳孔地震,忙厉声道,“父后慎言,您说什么呢,朕今年才二十四岁,孩子总会有的,您也还很年轻,哪来的没多久好活,您这么说不是把女臣架在火上烤吗?”
姜衡屿气极,一甩裙摆站起来。
太夫也站起来,跟皇上据理力争,一副明天就要见到孩子的模样。
皇上从小孝顺,真的吵不过太夫,最后被迫遁走了,连饭都没留下来用。
她快步往宫外走,太夫甚至不顾身份站在殿门口让她晚上别忘了翻牌子。
姜衡屿现在满脑子都是女嗣二字,午膳没用多少便出去溜达了,先是往贤君宫里坐了会儿,贤君改不了唠叨的本质,一会儿暗暗告这个的状,一会儿又说那个也不好。
不是内涵顺贵侍眼高于顶不敬他,就是说安君与他同掌后宫管的不如他从前独掌后宫时好了,哦,还有沈溪年。
她许久未去过沈傧宫里了,谁的宫里她都没有去,可后宫这些人,只知道争风吃醋,说沈傧仗着有宠格外倨傲,不将他与安君放在眼里,见她脸色不好看,又忙说沈傧年纪轻,性子活泛,不懂规矩些也是常事。
打量着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贤君生的俊艳,但这张嘴实在不讨喜,再者户部尚书最近在朝中被掺了好几本折子,虽都是些无关大雅的事,但到底叫人不悦。
一想起这些来,皇上就不想在咸福宫呆了,随意闲聊两句,不顾贤君不舍的挽留,溜达出去了。
带着海宁一起溜达在宫道里,来往碰见些宫人都是惊慌失措的立即跪下请安,皇上又去了趟顺贵侍宫里,不过是闲着无聊,过去聊聊天对对剑。
从前罗均鸣也是练剑的,还曾赢过她,后面便被父亲压着练绣工去了,多年不碰剑,稍有生疏,但总体还算不错,两人切磋了几招,下午在贤君宫里收获的不悦尽数散去。
姜衡屿又走了,她倒没有留宿昔日好友宫里的想法,那是她的好友!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要在好友宫里留宿,她心中就有隐隐的排斥感。
天已经微暗下来了,姜衡屿走到小湖边吹冷风。
海宁犹豫了会儿,迎上去,小声提醒,“皇上,咱们一会儿可要去哪位殿下宫里?”
想到太夫天天催促的女嗣,又想到他说廖伶人体质易孕,皇上揉了揉鼻根,“去廖伶人宫里看看吧。”
“哎,奴婢这就命人去秀丽轩通知一声。”
湖边有个亭子,夏日时许多君侍都喜欢坐在此处赏荷。
皇上难得有空闲一个人坐着吹风休憩,虽然天色已晚,但也不打算立刻就走,廖伶人那准备也要时间,她在这坐一会儿便是。
哪知坐着坐着,就有两个衣着不俗,身姿修长清瘦的男子从不远处走来,身后各跟着几名提灯宫人。
海宁正要扬声,被皇上摁住了。
叫什么叫,她等会儿还得走呢,万一是后宫君侍,知道她在这又要过来请安,闲聊两句便不好脱身了。
皇上依靠在亭子的围栏上,闭目养神,这处亭子不显眼,她来时天还只是微暗,因此并没有打灯,就等着那群公子离开,她也好离开,谁知那群公子非但不走,还站在湖边聊起天来了。
姜衡屿无奈摇头,站起身对随行伺候的海宁说,“走吧,去秀丽轩。”
“哎,皇上您慢点。”
她们这边刚要打灯笼,假山后忽然响起杂乱的动静,接着是有人慌乱出声,“沈傧哥哥,沈傧哥哥,沈傧哥哥掉下去了,你们谁会凫水?快下去救人啊!”
姜衡屿脚步一顿,神色凛然,沈傧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