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年是在半个时辰后悠悠醒转的,一醒来便扭头要寻什么。
姜衡屿从宫人手里拿过汤药,冷脸回到床边,正对上小公子眼睛水光潋滟,唇色苍白的望着她。
!
“溪年,你醒了?快起来喝药暖暖身子。”
沈溪年:……
关于我一醒来就要喝苦药这件事。
小公子神色明显有些抗拒,不大乐意喝,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声音也暗含委屈,“皇上,抱抱侍身好不好……”
她一个月都没进后宫了,他很想她。
皇上伸手揉了揉小公子的脑袋,提出要求,“把药喝了朕就抱你。”
沈溪年抿唇,不大高兴,但还是乖巧的坐起打算来喝药。
毕竟是昏厥刚醒,身上也没甚力气,只是想坐起来罢了,也几次三番地滑下去。
姜衡屿看的无奈,一手握着药碗,一手揽着小公子,叫他稳稳靠在自己肩膀上。
“快些喝,贤君他们都等在外头,一会儿要进来看看你。”
听见旁人的名,沈溪年立刻想起自己落水的事,手指慌乱无措攥住了皇上的袖子,不假思索便急切地喊了一声,“皇上!”
他想诉委屈,叫皇上护着他。
皇上食指抵住他的唇瓣,哄道,“乖,先喝了药再说,药得趁热喝。”
太医说的,凉了药效就没这么好了,虽然她很想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但不急于一时。
“好,皇上,侍身喝药。”
他长睫微垂,视线乖巧的落在药碗上,脸色白的似一张纸,姜衡屿止不住心疼,后宫确实该整顿一二了,先皇的她不管,但她后宫,绝不容许这些阴私再出现。
沈溪年素来怕苦,还好宫人早备了蜜饯,他一口将药都喝进去,姜衡屿立马往他嘴里塞了颗蜜饯,甜滋滋的滋味蔓延开来。
“身子可有舒坦些?”
沈溪年靠在皇上怀里,低低应了一声,“嗯,初时有些冷,但皇上抱着侍身,就不冷了。”
姜衡屿失笑,女子日常习武,体温是略高于男子,小公子从前身子也是温热,现下落了水,倒是多凉了些,她不由揽住人的手臂,将人抱的更紧,轻声询问,“贤君安君伊贵人和廖伶人都等在外面想看看你,朕叫他们进来?”
“是,侍身全凭皇上做主。”
沈溪年不知是听见了谁的名号,脸色倏然变冷。
皇上转头看向海宁,海宁立刻明白般退出去,请了几位主子进来。
贤君心急,走在最前面,一看见沈溪年便立刻上前,满脸疼惜,“沈傧弟弟,你受苦了,现下可感觉好些了?气色这般差,哥哥那有一支百年人参,一会儿就叫人送来给你补补身子,免得叫本殿和皇上再挂念。”
他说着,还要在床沿坐下,沈溪年不由自主的将脑袋靠在姜衡屿怀里,向里蹭了蹭,一副不喜躲避的姿态。
姜衡屿一手横在他腰上,抬头吩咐海宁,“赐座。”
“哎,是,贤君殿下,安君殿下,伊贵人,廖伶人,请坐。”
贤君僵着一张脸,勉强笑笑,点头坐下了。
姜衡屿扫了眼坐立不安的伊贵人,开口问,“你们赏湖时发生了什么,沈傧怎无缘无故落水?”
伊贵人眼睫胡乱发颤,一抬头才知,原来皇上在和他说话。
他紧张的腰背绷直,下意识看向皇上怀里苍白脆弱的男子,他竟能这般亲近的躺在皇上怀里,神色如此习以为常,可见平日里就是这般……
皇上很喜欢沈公子。
伊贵人愈加紧张,皇上眸光锐利,他不敢与皇上对视,低着头无措回道,“侍身也不知,侍身与沈傧哥哥聊的好好的,沈傧哥哥忽然就落水了,可,可能是没站稳吧……”
他只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沈傧攥紧了皇上的衣摆,因为泡了水,声音有些哑,却急于辩解,“不是的,侍身站稳了,是有人推了侍身一把,侍身才掉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