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姜衡屿将随手批改的奏折放到一边,揉了揉额,抬手招了个等在外面的嬷嬷进来,“去承恩殿看看沈傧可有好生歇着。”
溪年到底年纪小,跳脱,怕他不好好休息在外面乱跑,昨夜没发热已然是幸事,这几日最好莫要吹风了。
“是,奴婢这就去看。”
招进来的嬷嬷正是海宁,海宁笑眯眯的领命去了。
承恩殿位置极好,离她的寝宫很近,海宁不一会儿就走了个来回。
将白胡子拂尘放到臂弯里,微弯脊背恭敬回话,“皇上,沈傧殿下今日去了太夫宫里。”
姜衡屿:???
“太夫传召他?”
“是。”
溪年落水的事闹得这般大,太夫今晨起来有所耳闻也正常。
姜衡屿将笔放回笔架上,靠了会儿椅背,开口,“摆驾寿安宫,朕也过去看看。”
“是。”
寿安宫里,沈溪年,安君,被罚禁闭刚出来没多久的赵庶君,顺贵侍,伊贵人,廖伶人都在。
太夫得知昨晚的事也很震惊,贤君在他面前素来是乖巧懂事的,谁知道背后竟能做出这种事?
将男子推入水中,即便害不了男子性命,也能害他的名声,名声对一个男子来说,已经是千万般的重要了。
想到皇上罚了贤君,太夫叹了口气,又伸手朝沈溪年招了招,“好孩子,快过来叫哀家瞧瞧,昨日受苦了,今日身子可有哪里不适?得时常叫太医过来看看啊,以免落下病根。”
他也是急,男子身体最受不得寒了,现下女儿只宠他一人,万一受了寒不易怀女可怎么办?
那他岂不是抱不上孙女了?
这绝对不行。
太夫忽然向旁边开口,“谨禾,你去请医正过来给沈傧把一下平安脉。”
“太夫殿下,不用麻烦了,侍身无事,昨夜医正已经看过了。”
在太夫面前,沈溪年便不敢撒娇造次,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姜衡屿进来瞧见这样的小公子都惊呆了,与昨夜因她要去旁人宫里赌气,还撒娇不肯吃饭的沈溪年是同一个人吗?
事实证明还真是,刚有宫人喊道参见皇上,沈溪年便立马转过头来,美目盈盈望向她,迅速浮现惊喜,身子一歪竟差点跌了一下。
幸好稳住了。
他也很不好意思,脸颊染上红色,轻咬薄唇蹲在太夫面前。
安君将一切收入眼底,与其他人一同起身行礼,又笑着道,“沈傧弟弟看见皇上就高兴了,刚刚可无论我们谁来都没个笑脸呢。”
沈傧是第一个到寿安宫的,其余君侍进殿他只是默默起身见礼,守着礼仪规矩便是,没想到这也能成了别人说嘴的地方。
沈溪年抿唇,有些不安忐忑的抬头看皇上,纵然知道她会护着自己,但依旧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恃宠生娇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