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延也站起身,用冷硬的声音说:“他原本让你去见谁?”
明月摇头说:“我以为能见到那个人,躲在外头,却看见小昭侯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拦都拦不住。”后来,跑到了静安寺别院,他当场就被守卫的九龙卫抓包。
重照已经能猜出李重兴打算把明月送给谁了。
长延挥手让九龙卫把人带走,转身按着重照的肩膀让他坐下,慢慢抚摸他的后脊。
他以为前世的李重兴是罪有应得,哪里能料到这一世还能险些害了他的亲弟弟!万一重照没能跑出来,万一遇上什么不长眼的坏人,后果不堪想象。
重照深深吸了一口气,从震惊和失望中慢慢缓了过来,问:“易宁呢?”
长延说:“我让他传消息给国公府,免得露馅让你爹娘担心。”
重照说:“好,我回对面去。”
长延却拉住了他的胳膊,难得有些犹豫:“昨日……”
重照说:“各取所需,不是吗?昨日是我中计被迫也好,心甘情愿也好,大人也算得偿所愿,那便如此罢了。大人若是再多说一句,我就真的生气了。”
长延不想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逼迫他正视这个问题,以免惹炸重照,对方真的可能炸毛赌气出走。
大半个月哄不回来的那种。
重照在自己衣服上撒了点酒,匆匆摸回了自己的府邸。长延行事周到,还特意找了间屋子,铺上被衾,在屋子里摆放了陈设和用品。
重照摸了摸那个和许府一摸一样的茶壶,听到易宁在门口禀告:“主子,国公爷派人来接您回去。”
李正业和钟氏是有些惊奇,重照幼年确实无法无天惯了,但底线在一再退让下停止在夜晚必须回府过夜不得留宿的要求上。
从昨晚回来开始,李重兴脸色苍白,神色有一丝紧张忐忑,这样的神情几乎很少见。
重照坐了轿子回来,脚步有些虚浮,举止滞涩,但面色红润,精神还好。
李正业问:“昨日去哪了?”
重照有些慌乱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昨日和许大人叙旧,一时喝多了,没来得及跟爹娘说一声。多亏许大人想的周到,不但把我给送回去,还让易宁来说一声,是孩儿让爹娘担心了。”
钟氏扶着他回屋,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怒意说:“下次莫要再如此胡闹了,害娘担心的晚饭都没吃好,你哥还在全京城到处找你,都急坏了。”
重照真诚地向李重兴道歉:“哥,对不起,是我在静安寺里偶遇许大人,谈得尽兴,便约了下山喝酒,一时喝多了。”
李重兴说:“没事,你可让我好找。我还想问你,为何首尊使大人没把你送回国公府,反而去了你的新府?”
重照笑着摸鼻头,“已经宵禁过去很久,许大人也都醉了,实在不好让他绕远路送我回来,恰好我们在一条街的对门,便一起回去。”
李正业说:“下次让易宁跑一趟,回国公府找辆轿子来接你。”
重照点点头,眼中的微茫显得他仿佛真的大醉一场睡了一整晚还很迷糊似的,钟氏拉着他坐下吃了点东西,重照苦笑着说:“娘,我头还晕着呢,让我再去睡一会儿,等我醒了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