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做的,谁负责,都是成年人,这点责任感还是要有的。
指条道路,能走成什么样,就全看自身的本事了。
任齐离开后,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下来,白珠也放松了许多,疲惫的趴在桌子上。
袖子被不容拒绝的撩开,纤细的一截胳膊红肿起来,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疹,看上去格外慎人。
沈书的眉头皱的紧紧的,“胳膊上的疹子严重了。”
被气的都糊涂,感觉不到痒了,乍提起才发现难受的厉害,胡乱的抓了几下止痒,“待会喝药能缓解一些。”
沈书对于女人不重视身体的态度,表示不赞同,但没有多嘴,只是道,“事情也算是解决了,跟我回家,家里有郎中。”
除了和她生气吵架的时候,就算是天塌下来,沈书都是一脸平静,仿佛没什么可以动摇他的心性。
来时太阳正当空,离开已经是黑漆漆的夜晚了,马车晃晃悠悠的驶出学院,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门口的地上被清扫干净,全然不见白日的闹剧。
白珠脑子还没停下思考,嘴上说让任齐自己解决,但心里头难免多虑。
不仅仅是对个人,还关系到学院的风评。
“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当时负责投标的人。”
“能压那么低的价格,敢用有问题的布料,自然是不打算做长久生意的。”
沈书对她老妈子的性格有些反感,耐着性子解释道,“估计那工坊手里只剩下这批布料,恰好你这冤大头撞上来了。”
直白的话语让白珠无力反驳,确实跟冤大头一样,两边都不落好。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抱怨也没用,揉了揉面颊,打起精神来,“想想好的事情,最起码任齐没花掉那笔钱。”
要是任齐转手就把银子变现,那亏空的一大笔金额,白珠都不知道从哪儿去凑,把学生的校服给变出来。
一直捧着她手臂观察的沈书抬起了眼睛,漫不经心道,“花了也没事,我可以给你添补空缺。”
有个家财万贯的郎君是什么感受,还得去问白珠。
白珠的小泪珠差点掉出来,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腰肢,在怀里蹭了又蹭,哼哼唧唧的像是个小动物一样。
搞的沈书不习惯,浑身僵硬的一动不动,好半天才伸出手回搂住了她,紧张的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
不过是皮肤起小疹子,事情传到安萧那里,成了儿媳妇胳膊断了,吓的老丈人大半夜的跑了过来。
胳膊上已经抹了药膏,仰着脑袋正咕噜咕噜的灌药喝,白珠从大碗中探出眼睛。
看见风尘仆仆的老丈人,头发都炸毛了,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一口水差点没下去。
“哪个小王八犊子干的!老子不削了她!”安萧撸着胳膊,手里就差提把刀了,气势汹汹的。
沈书从里屋出来,上下打量了,歪头不解,“大晚上的父亲怎么来了。”
“她胳膊怎么还在?”安萧眨巴眼睛,指着白珠搁在桌子上的手。
默默的,把胳膊挪下桌子,白珠吞咽口水,难不成老丈人要削的是她。
“只是简单的皮疹,别听下人乱传。”
转动轮椅在地毯上行动格外不方便,沈书思考着明天让双瑞把屋内的地毯都给撤下去。
“皮疹啊。”安萧坐下后,倒了杯水润喉,一路上跑过来的,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想当年我当绿林好汉的时候,钻那长满苍耳的草丛,一出来头发丝上都是,刺激的浑身都是小红疹子,给你母亲吓死了。”
提起当年的事情,安萧满脸自豪。
看他细胳膊细腿,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就是一个被娇养在家中的男人。
但安萧从前确实是绿林好汉,跟着一帮人专门截小路上的货车,拿到钱就分给周边的困难家庭。
按照沈穆南的话,第一次看见安萧的时候,以为是山里来的野猴子,又瘦小又黑黢黢的,满身粘着杂草。
说来她们两人的相遇也是奇怪。
那时候沈穆南刚开始接触盐,心血来潮自己去运,路上碰见了两伙打劫的,其中一方人就是安萧。
都不肯让这块肥肉,就互相打起来了,不要命的最后赢了,安萧正准备收获战利品的时候。
沈穆南连哄带忽悠的把自己说的特别惨,搞的安萧觉得这钱拿了,自己就真不是东西,擦着眼泪一路护送的给人送走了。
没过几天,沈穆南兴致冲冲的又回来找他,这次是连哄带骗的把人带回了家中。
从此后绿林好汉安萧被商贾擒拿,乖乖的在家里头享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