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林秀趁着喝粥膳的时候和任青松在内室厮磨一番。
任青松刻板规矩,多是许林秀主动与他亲吻说话。这个爱他的男人,对他总是无奈多过说教。
春日潮湿寒凉的风簌簌吹着窗外的花纹纸,许林秀细腻软滑的指腹轻抚任青松薄红的耳根,观男人坚毅周正的面容隐隐抽动,唇角扬起,见好就收。
他的夫君再能撩逗,内心始终有度量的律尺在,白日里若太过火,许林秀亦会被任青松言教讲礼。
粥膳用完,冬秋进来收拾东西。
任青松握上许林秀的手,沉声道:“你身子弱,近日雨多春寒,切记多在屋内休息,我担心你着凉。”
许林秀前段时日生了病,先是寒气入体,再到浑身起热。烧热不退,夜里多咳嗽,连续缠绵床榻半月有余,人都瘦下一圈。
许林秀温柔的目光涌出无奈,眉心轻微紧:“生病的时候我都躺了好久,如今恢复了理应多走走,动起来才对身子有益。”
任青松眼神露出不赞许:“听话。”
冬秋识眼色,他不敢看都尉大人,只看自家主子清雅温柔的侧颜,机灵说道:“公子,不如你就听大人的,但这心也能散。”
许林秀:“嗯?”
任青松沉淡的目光落在小仆从身上,冬秋硬着头皮继续开口:“后院梅花开了一片,虽然下雨,却有别样的美。阁楼上的观景台前些日子布置了帷帘,若公子想上去走走观景,奴才立刻吩咐人备些烧炭放着,公子既能走动,赏雨下梅花,又不着凉,看够了就回房休息,如何?”
许林秀倚进任青松怀里,仰头微笑:“我觉得冬秋的法子好。”
任青松面色缓和,知许林秀确实想出屋透气,于是点头:“我陪你过去。”
许林秀:“好。”
任青松在兵营一夜,白日该歇着。他此刻不急于躺下,而是先陪许林秀。
男人拿起雪白狐毛所制的斗篷展开,亲自给许林秀披上系好。
许林秀安然地享受任青松的照顾,御寒衣服穿戴整齐,手腕子一热,又被对方牵上,转到房门外才放开与他相牵的手指,变为搀扶。
春雨微小,过廊两旁的遮帘挡去风雨。
许林秀扶着任青松的手掌缓慢步行至观景楼,烧热的火炭使得周身温暖,台上视野广阔,入目即是后院绚烂绽放的梅。
风雨卷下好些花瓣飘落,许林秀看到冬秋和几名后厨的人拿着竹筐在树底拾捡花瓣,想起来冬秋说过后厨的师傅想做梅花糕点。
他手心一暖,两只手皆被任青松置于掌心包裹。
男人微微低头,注视他问:“冷不冷。”
许林秀摇头:“莫要太紧张了,风不会把我吹碎的。”
任青松道:“胡言乱语。”
许林秀笑而不答。
观景台周围无人,他由着任青松包裹他的一双手,目光沿台边所揽的风光一一扫过。
忽然,后院门口方向传来一阵杂闹的动静。
许林秀定睛观望,却见在树底下拾捡梅花瓣的仆从赶到后门似乎正在驱赶什么。
半晌,连冬秋也走过去。
许林秀好奇:“发生何事。”
任青松不希望有外物打扰了许林秀的雅致,想送他回房,许林秀却望着他;“我们下去看看吧。”
他眉眼皆是笑意:“闷在屋内许久,好不容易才见着个人。”
任青松眼神闪了闪,带许林秀去往后院的方向。
后院,门外的争执还没停下。
“别啰嗦了,赶紧叫护卫把这乞丐赶走,臭烘烘的,真是污人眼睛。”
“冬秋不是说主子和公子正在楼上观赏,若叫主子看去岂不扫了雅兴,臭乞丐,快点滚开!”
仆从你一言我一语的,冬秋皱眉,神情踟蹰不定。
正当仆从驱赶乞丐之际,任青松沉声呵斥:“吵吵嚷嚷的做什么。”
任青松和许林秀到此站了少刻,从大伙儿争论的话语已知缘由。
任青松面色冷然:“守卫何时擅离职守到这般地步,都尉府还有没有规矩。”
赶来的护卫连忙认错,准备架着扒在后院门口的乞丐丢远。
许林秀眸光一闪:“等等。”
雨水骤停,迎面寒风吹袭,许林秀吸了一口,嗓子微咳。
迎着任青松不赞同的目光,他浅笑,稍微靠进男人怀里,吩咐冬秋:“去后厨拿些干粮给他,再带点水。”
得了公子发话的冬秋应声,连忙小跑着走。
任青松摸摸他的脸:“风凉,回房待着,莫为不相干的人费神。”
许林秀笑道:“好。”
只是等到回房后,冬秋跟来了,他又询问一遍,得知乞丐拿了粮食和水离开后才不再多问。
任青松沐浴出来,走近坐在梳妆台前的许林秀身后,拿起檀木梳子替他梳发。
许林秀透过刻绘鸟纹的铜镜望着男人俊沉的面容,轻声道:“我陪你睡会儿。”
任青松:“嗯。”
任青松本意就想让许林秀陪着自己多休息,刚才后院发生的事情耽搁了些时间,让他稍有计划被打乱后的不满。
任青松不喜欢许林秀把心思放在无关紧要的人或者事情上,早些年绍城内外还传过许家公子欺凌老弱的话。
他与许林秀相识相守六年,方知都是些谣言。
许林秀不仅从未仗势欺人,善心更比寻常富贵人家泛滥。
任青松通常不会干涉,可若那些小事扰了许林秀的心绪或身子,任青松便不愿他管太多。
内室纱幔落下,床榻仅透少许的光线。
许林秀靠进任青松怀里,伴着男人火热的体温,渐渐闭眼再次入睡。
任青松有许林秀相伴,鼻前是浅淡优雅的梅香,他内心安然,紧了紧拥在许林秀腰后的手臂,随之闭眼。
午后,许林秀和任青松在前厅用饭。
雨虽停了,地面却印着湿润水痕,阴冷潮寒。
冬秋从外头取了信进来,是许家差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