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两个‘苏子清’?”白无常咬着舌头含糊问,“老黑,你看看生死簿,到底是哪个。”
“苏子清”飘过去,说:“是我,带我走吧。”
白无常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又侧目看向追过来的苏子清,突然甩起锁链勾住“苏子清”,黑无常挡下苏子清,生死簿抛向白无常——笔尖在生死簿落了墨,就不能回头了。
苏子清不敢跟鬼差起冲突,隔空喊:“苏子清!你再想想啊!”
“苏子清”摇了摇头,白无常收起生死簿,同苏子清说:“今天是苏子清的头七,我们来接人的,是他没错。”
说罢,黑白无常拉着“苏子清”离开,只留苏子清呆在原地。
难怪没有魂魄跟着身体,原来已经是头七了,没有家人点长明灯的孤魂野鬼,怎么能离开死亡的地方呢?万一鬼差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可是……”苏子清抬手抚上自己的心脏,明明还有心跳的,“你还活着啊,怎么可能是头七呢?”
苏子清想不明白,咬咬牙,打算回去找师傅问问,在“苏子清”投胎之前。
还好,因为“苏子清”要跑路,所有的证件都在身上,方便了苏子清去买票回家。
大半夜的高速公路也没什么车,苏子清辨认了一下方向,顺着公路走,看看能不能遇上什么好心人送他一程。
走了一段,苏子清感觉到头上的伤口又出血了,而且,依旧没有人愿意载他一程。
后来苏子清实在走不动了,靠着栏杆坐在路边,头还疼,估计快死了。
到了早上五点,高速公路上的车开始多了起来,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停在苏子清身边,漂亮的女车主走下来问:“先生?您是出车祸了吗?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苏子清恍惚地睁开眼,睡了半晚上,他精神好了不少:“不用,请问您是去火车站还是机场?能送我一程吗?我身上只有现金可以吗?”说着,苏子清从口袋里扒拉出几百块递给女车主。
女车主没要钱,扶着苏子清上车,车子启动后她有些不放心:“先生,真的不用去医院吗?我也不是那么急的。”
“真的不用,谢谢。”
苏子清被女车主送到火车站,下车时苏子清偷偷留了两百块在副驾驶座上,随后快步走进火车站人工售票处买票。
买了最快出发去湘西的高铁票,苏子清捂着脑袋晃到检票口,等发车。
此时天色大亮,人来人往的,很多人都注意到苏子清的脑袋,工作人员过来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苏子清努力解释自己真的没事,是来的路上磕破皮了,血有点多而已,其实没事。
总算上了高铁,苏子清心就放下一半了,申屠南风莫名其妙要他死,还有那个说两句话都会晕倒的苏字青,走迟一点说不定就得交代在这了。
苏子清买票买得急,只有站票,他这模样不好在车厢里一直站着,免得吓到小孩,等高铁开稳之后就躲到了厕所过道去。
七八小时站下来,苏子清都快站废了,好不容易下了高铁,还要坐公车回家。
苏家在湘西是顶尖的家族,赶尸术高强,每年风水大赛里面赶尸一类的冠军都出自苏家,前两届的冠军分别是苏子清的大哥苏子安和二哥苏子明。
风水大赛规定冠军不能再次参赛,毕竟这东西基本靠天赋,而每年都有几个新人跟怪物一样,总要给别人机会。
是以,苏家本家每次只派一个小辈参加,为了不让小辈为了冠军打起来伤了和气。
今年刚好轮到苏子清,这才出门没几天就一身血回来,苏家的长辈都炸了,围着苏子清各种闹腾。
苏子清让大家安静下来,走到父母面前,擦去脸上的血污,所有人都愣住了。
路上苏子清照过镜子,虽然这具身体跟苏子清原本的身体长得很像,可亲近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本人。
苏索契猛地站起来,沉声问:“怎么回事?”
苏子清瘫到椅子上,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问:“爸,还能不能把那个苏子清救回来啊?而且,这身体明明就活着,哪里来的头七?”
“你先去包扎脑袋,看着就瘆得慌,”苏索契眉头皱得死紧,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转向苏子安,“老大,你带弟弟去看伤,老二,你跟我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