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山河钳着腰拖行在走廊里,满脸通红的从游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搁。
地毯和墙壁上都绘着各式各样的蔷薇,黑色藤蔓一点点缠上盛放的花朵,像是某种难以言说的禁锢,在浅蓝的灯光下愈发迷离。
走廊尽头沉重的木门上,浮雕样式的“Róza”微微泛着漆光。
“店如其名啊。”关山河转头冲他笑道。
旁边还有侍者,从游不敢挣开,只能拼命用眼神示意这位大爷。
“别紧张,今天就是来好好玩的。”当着侍者的面,关山河微微一笑,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可去您大爷的!
从游的笑容僵死在嘴角。
侍者微笑着替他们拉开门。
“关部长!”
在走廊里没什么感觉,只有进来才能发现Róza的隔音做得相当好。瞬间淹没在回旋的斑斓灯光和嘈杂人声里的从游愣了几秒,才想着去掰关山河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你放开!”
“我说从馆长。”关山河不但没放,反而搂得更紧了些,“你也不看看我们来的是什么地方,我把你松开,等会你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说着,他冲中央的舞池扬了扬下巴。
狭小的舞池内挤满了人,暧昧的灯光下,赤/裸上身的领舞在稍高一些的台上随音乐扭动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时有人故意往落单的人身上磨蹭,尖叫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场面十分热烈。
躁动的气氛中,从游眼睁睁地看着几米开外的两个男人拥吻在一处,接着手就伸到了皮带下面。
从·没见识·游:我想回家!
“去二楼卡座。”关山河也有点扛不住一楼舞池毫无节制的重低音和镁光,搂着从游就往上走。
彻底懵逼的从游乖乖地跟着关山河,满脑子都是方才接近打码的限制级画面。
相比一楼人挤人的舞池,二楼卡座的人要少得多。落座后,俊秀的侍者立马有眼色地凑上来:“要点儿什么?”
“橙汁和巧克力熔岩。”关山河的目光在pad上扫了一下,迅速确定自己要的东西。
如此清纯的点法让侍者一愣,但毕竟风里来浪里去,什么样的顾客没见过,他微微鞠躬,麻溜地转身走了。
“林楚在哪儿?”头晕脑胀的从游还记得此行的目的,现在只想赶快找到罪魁祸首然后逃出生天。
“他在吧台喝酒。”恰逢侍者把方才点的东西送上来,关山河顺势低头在从游耳边道,“你先吃点东西,晚上还没吃饭。”
两个人凑得很近,俨然一副亲密情侣的模样。
“真是谢谢您了......”三观受到严重打击的从游欲哭无泪,端着巧克力熔岩,目光却不由自主朝楼下看,“他在做什么?”
吧台边,林楚一个人孤零零地背对着人群。偶尔有人过来搭讪,几句话之后也悻悻离开。
“等人吧。”关山河拿起橙汁喝了一口,“才跟女朋友分别没多久,又马不停蹄地跑来gay吧,可真是个会玩的。”
“那周常到底是不是他男朋友?”重低音的节奏敲打在心口一跳一跳,从游忍不住伸手给自己顺了顺气。
一直在看楼下的关山河突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从游一愣。
接着,还没等他反应,关山河侧过身,一把将他摁在怀中。
“你干嘛!”从游手上端着东西,冷不防被这么一抱,巧克力熔岩十分给面子的全部糊在关山河的衣服上,接着他的脸也被按进了蛋糕里,“你疯了吗?”
“别乱动!”察觉到他的抗拒,关山河稍稍用力,“有人来了。”
被一头按在男人胸口,巧克力浆直往脸上淌,从游快喘不上气:“你稍微轻点行不行?我要憋死了!”
关山河没说话,手上的力气小了几分,却还是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从下面的舞池看,他们就像一对正在缠绵的恋人。和周围荷尔蒙勃发的人群没有任何分别。
得以呼吸的从游往上蹭了蹭,把头靠在关山河肩上,顾不上满脸的巧克力浆,借着这个角度往下望去。
林楚身旁多了一个男人。
明明正是盛夏,酒吧里的气氛和温度又格外燥热,那个男人却裹得很结实。
男人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头上滑稽地带了一顶不相衬的毛线帽。此刻,他正把一杯鸡尾酒朝林楚的方向推。
从游猛地一颤。
森森的白骨在玻璃杯的细柄上一搭,很快又缩回袖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