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绝对不是正常人类的手!
“他他他她......”从游差点蹿起来,被关山河牢牢压住,“他想做什么?!”
“你放心,这里人多,他不会在这儿动手。”关山河不理会从游的挣扎,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着他的背,像是在抚摸自家炸毛的猫咪,“放松点。”
从游对这种动作十分不适应,更加顽强地扭动起来。
没扭几秒,林楚和黑风衣站起了身。他不由一惊:“他们要走了!”
“再等一会儿。”关山河很有耐心,伸手抽了一张纸,细细地给他擦脸。
从游没理会男人的动作,他的目光一直黏在林楚二人的身上。
从起身到出门,这两个人都有意保持着一小段距离。黑风衣在前,林楚在后,看上去似乎并不是想象中的亲密关系。
雕着蔷薇的木门打开又合上。
“走!”三分钟后,关山河把沾满巧克力的纸巾丢在一边。
等他们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挤出来时,Róza巨大的蓝蔷薇下看不见林楚和黑风衣的身影。
关山河把手摊开,那根暗红色的踪丝颤颤巍巍地自掌心中立起,接着倒向了一旁小巷的方向。
“诶!”关山河拔腿就跑,被撂在原地的从游一愣,“等等我!”
看看周围醉醺醺的男人,再看看那条幽深的小巷,他咬咬牙,跺脚跟了上去。
黑暗的小巷无疑是滋生欲望的温床,一路跌跌撞撞,从游踩到了好几个人的脚。甜腻的喘息和咒骂声此起彼伏,他只能一边道歉一边继续往前冲。
暗巷曲径通幽,没过多久,霓虹和人声渐渐地远去。
“关......关部长?”
奔到最后,小巷中一片昏暗。没有现代化的照明,只有远处的灯火和头顶的明月隐约地带来一点光线。
从游叫了几声,便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在这种情况下,关山河自然有办法自保,可他就不一定了。如果闹出动静引来黑风衣,他未必能活到关山河来救他的时候。
那我先撤吧......眼前影影绰绰,听不见一点儿人声,从游咽了口唾沫。
他扶着墙,一边回想着来时的路,一边悄无声息地回走。
没走几步,他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在说话。
“真的成功了!”这声音的主人他很熟悉,中午的时候还在他面前娇娇弱弱地掉眼泪,现在却充满了喜悦,“你果然没骗人!”
我艹!从游一凛,立即停住脚步。
但此时已经晚了,离他七八米远的地方,朦胧的月光下,黑风衣那顶毛线帽歪歪扭扭地露了个头。
“吃的就是这口饭,自然要让顾客满意。”接着响起的声音却出乎意料的清亮,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音,嫩得能掐出一把水来。跟从游想象中嘶哑诡异的声线完全不同。
“我说小兄弟,”林楚似乎对黑风衣毫无防备,“既然事情办完......”
“不着急。”黑风衣懒洋洋地打断他的话,“能遇上就是缘分,林先生不必急于一时。”
“你真是太客气了。”林楚笑笑,接着语调有些恍惚,“要是周常能......”
他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完这句话。
“林先生不必自责。”察觉到林楚的惆怅,黑风衣扑哧一笑,“如果您不下决心,难道要等着他向您的未婚妻坦白您的取向,毁掉您的家庭跟前程吗”
最后的尾音微微上扬,清澈中带了隐隐的魅惑,似有若无地撩拨着人。
“你说的对。”被这么一劝,林楚最后一点愧疚感也没了,咬牙切齿道,“都是他死缠烂打咎由自取,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信息量太大,躲在暗处的从游瞪大了眼。
听到林楚的话,黑风衣咯咯地笑了起来。
少年的笑声幽幽地回荡在漆黑的小巷里,听得人头皮发麻。
“小兄弟?”一连几十秒都没停,林楚不由惴惴,“那个钱......”
“你现在给我吧。”黑风衣一秒止住笑声,接着摘下了毛线帽,“我可是很喜欢你的。”
从游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顶拙劣的毛线帽下根本不是后脑勺,而是一张垂垂老矣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