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谢谢关部长！”突然从破产阶层晋升到无产阶级，从游眼睛一亮，“天晚了！不打扰您工作！咱们回见吧！”
说完，他朝关山河一鞠躬，接着头也不回地撒丫子跑了。
没有罚款！美好的新生活简直近在眼前！
当然，对于穷困潦倒的从馆长来说，世界上从来不存在什么美好的新生活。
第二天，天刚擦亮，从游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一个人吭哧吭哧地把招牌拆掉，在大门上贴了张不做生意的告示，他松了一口气。
不会有新的尸体送进来，那就不会有尸体再跑出去，也就不会有高额的罚款。一切似乎都很完美，除了......
不开张没钱赚，以及家里还有几个等着他赚钱交电费买食物的尸体。
一时犯了难，从游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槐树下，开始唉声叹气。
准点起床的芦苇杆一推门，看见自家馆长坐在院子里，不由一愣：“我怎么还会做梦？”
自从它死后，梦境的概念似乎就消失了，每天躺进冷冻柜里一睁眼就是天亮，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不过这梦也太不靠谱了吧......它扶着门，心里很是嫌弃。馆长什么时候会起得这么早？
“过来过来！”在脑海里把各种可能的兼职都考虑了一遍，一抬眼，从游看见芦苇杆一脸窒息地站在门口，于是冲它招手，“刚好你醒了！”
？？？
芦苇杆忍不住把头往门框上磕了磕，不是做梦？
“你睡傻了？”从游吓了一跳，“大清早起来撞门干嘛？”
“馆长你干嘛！”饱受惊吓的芦苇杆战战兢兢地挪过来，伸出冰凉的小手摸了摸从游的脸，才确定自己真的醒了，“你起得是不是有点早？”
“起得早可以趁早关门啊。”从游叹了口气，“昨天关山河都亲自过来了，好在一趟解决。可这后面要再折腾出什么事，你怕不怕？”
回忆起昨天大家排排坐编花圈的尴尬场景，芦苇杆一哆嗦：“都听馆长的！”
“这就对了。”从游摸摸它的头，“你现在帮我想想，不开门的日子里做点啥能赚钱？”
芦苇杆眼睛一亮。
它噔噔噔地跑回冷冻室，又噔噔噔地跑出来。手里捧了本巨大的册子。
“这什么玩意儿？”从游从没见过这本册子。
“我托沈哥带回来的！”芦苇杆献宝般把册子往他眼前一捧，“馆长你绝对用得到！”
纯黑封面的册子上用红色的字体印刷到：地府就业手册——圆您阴间买房的梦想！
“你是不是拿错了？”从游目瞪口呆，“地府的就业手册和我有什么关系？”
“馆长......”芦苇杆遮遮掩掩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狠心说了出来，“你也不看看......阳世的工作你做了不少......哪次赚到过钱......”
“远的不说，就说去年吧。”不等从游反驳，芦苇杆掰起手指头，“年初的时候你要在网上开个淘宝店卖棺材和花圈，买了一堆材料回来，然后呢？”
“我们纯手工的怎么能和机器做的定价一样，当然要高一点！”从游据理力争，“不然不是连本都赚不回来！”
“是啊馆长......”芦苇杆叹气，“问题是那翻一倍的价格你卖出去一口棺材了吗？现在不是还堆在大厅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中间因为忙着做这个，还跑了具尸体对不对？”
从游摸摸鼻子。
“后面你又想跟着沈哥去倒腾符纸生意，”芦苇杆小嘴叭叭的，“一下批发了那么多符纸，结果呢？”
“谁知道它们还得分开放......”从游小声辩解，“再说沈妨也没告诉我火属性的符纸能引燃金属性的......”
“等到年末，好不容易罚款都交完了。”芦苇杆没搭理他，继续掰扯，“年末最后一天啊馆长，你非看隔壁出车祸的大爷可怜，要免费送他一程！”
“哎芦苇杆？”从游听不下去，反驳道，“尊老爱幼你懂不懂？我做错什么了？”
“你送就送吧，能把它老老实实拿法绳捆住别让它乱跑吗！”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芦苇杆气得都要晕过去，“撞坏七八口棺材，花圈全给踩折了！后面还跑到大街上嗷嗷叫，生怕别人不知道它死了！”
“......”这件事确实是自己欠考虑，从游的声音小了些，“我哪儿能想到他八十岁的身子骨十八岁的少年心.....”
“总之——”芦苇杆把册子推了推，“馆长你还是别考虑做生意的事儿，地府这儿有好多非固定时间的兼职，冥币人/民币可以互换，汇率还高！绝对划算！”
看着小尸体殷切的脸，从游不得不认命地翻开册子。
刚打开第一页，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面巨大的广告。
大约被施了术法，红色的字体缓缓地流动着：诚招英俊男侍者！不论种族，长得帅即可！要求没有物种歧视！人类月薪五万起步！其他种族面议！特殊服务有额外提成！
一大堆红字里，饿急了眼的从游只看到那个“五万”。
“馆长？”见他不往后看，芦苇杆伸手拽了拽他。
“哦哦哦哦。”从游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翻向后面。
一整本厚厚的册子很快被翻完，遗憾的是，再没有比“五万”更高的工资。
“没有合适的吗？”见他犹豫不决，芦苇杆凑过来。
“我再看看吧。”从游拍拍它的头，抬眼望了一眼冷冻室。
芦苇杆的两个哥哥还躺在里面，算时间的话，差不多今年又到了彻底掏空家底的时候。
他忍不住又低头看了一眼第一页的广告。
特殊服务有额外提成......从游寻思着广告词里的意思，也就是说普通侍者只要刷脸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