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点。
时沛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他感觉脸痒痒的,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过了一会儿,他闭着眼睛,没好气道:
“阿诺德……”
阿诺德那软软的触手才敢真正落到他脸上,哄道:“可以起床了……”
时沛一把揪住他那些滑溜溜的触手,道:“现在离我平时起床至少还有5个小时,你要是再敢这个点吵我我真的很可能会挂掉。”
时沛裹着被子睡的,手暖呼呼地握住他,阿诺德被他握得触手一粉,慌乱地缩了回去,时沛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30秒过后。
阿诺德弱弱的声音响起:“你现在起床是不会死掉的,时先生。”
时沛抓起枕头捂在脸上,发出一声崩溃的大叫。
20分钟后,时沛坐在餐桌前,阿诺德做的早餐摆在桌上。
早餐较前几日之盛比较简单,一屉晶莹剔透的虾饺,一小碟裹着蛋液煎得四面金黄的白萝卜糕。新鲜打的豆浆盛在一个大玻璃杯里。
时沛的起床气早消了,他被阿诺德推着起床,刷牙洗脸,阿诺德七手八脚的,就差把牙膏挤牙刷上替他刷了。
时沛除非有事,从来没起得这么早。他翘着头发迷迷瞪瞪地刷牙,头差点磕在洗手台上。
待他在早餐前坐定,稍微清醒了一些,看到阿诺德做的早餐,心想皇帝用膳也不过如此了。
他叉了个虾饺,一口吃掉。虾仁又鲜又弹,配上爽脆的笋粒,萝卜糕咬下去脆得出声,内里糕体清甜不腻,再闷一口甜度正好的豆浆。
萨菲洛特的罐头阿诺德早就给它开好了,它蹲在桌旁,和主人同步用膳。
阿诺德拆了时沛的被单被套,放进衣篓准备拿去洗衣机转,S城今天难得出了个大太阳,阿诺德想趁机把时沛的三件套洗了 ,这才把时沛叫起来。
时沛吃完自己把碗刷了,他不会干家务,但刷个碗还是可以的,也颇有不吃白饭的自觉,有人做饭有人刷碗,这很正常。
他瞧见阿诺德买了一堆菜放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全是泡沫的盘子,退了两步到厨房门口,阿诺德正拿着吸尘器呼呼地吸地板。
他黑乎乎的身体拉到方便控制吸尘器的高度,还像模像样地系了个围裙,估计是在超市买什么东西附赠的,粉色而俗气的花边,滑稽地套在这个异形身上。
阿诺德非常高兴——时沛是看不出他有什么不高兴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异形留在他家,最后却选择了做家务。
而且做得井井有条,津津有味。
时沛手里握着那个盘子,满手都是绵密的泡沫,他开口道:“你今天去买菜了?”
阿诺德快乐地嗯了一声,他刚吸完一片地方,还用自己黑乎乎的触手在地板上试了试,真的能吸得半点灰尘都没有。阿诺德很快对这个所向披靡的吸尘器产生了爱情。
“怎么去的……化人形了?”时沛又问。
阿诺德又嗯了一声,推着新欢吸尘器呼呼地开始吸走廊。
时沛哦了一下,他拿着盘子给阿诺德让了个地儿,道:“下次买菜带上我呗。”
阿诺德发出了代表疑惑的嗯,道:“你不是早上不起床吗?”
时沛转身不看他,自己去水龙头下哗哗地冲水,理直气壮道:“我要调作息!”
阿诺德在他身后冒头:“真的吗?”
时沛已有些不耐烦,没好气道:“假的又怎么样,你爱自己去自己去。”
阿诺德不恼,驾驶着吸尘器走了。
时沛洗几个盘子洗得到处是水,只得再抹干净,他毛毛躁躁地做着从来不会做的家务,大脑正在飞速转动:
为什么阿诺德不肯化人形?不,他只在出门买菜的时候化。
除非有必要,阿诺德一直维持着异形状态。时沛实在太喜欢他的脸了,这是不是被他知道了?
他可不想表现得像个无下限的颜狗,虽然他本来就是。
可恶,赖在他家,霸占他的厨房,用他的吸尘器,他作为一家之主连看一下他那张脸都看不得了?!
不好,要是让阿诺德知道他沉迷他的人形,从今往后不得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时沛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
另一边,阿诺德正把时沛睡过的三件套抖落开来往洗衣机里送,他的四根触手把整张床单撑起来,露天的阳台有风拂来,把那张床单往阿诺德脸上送,阿诺德整只异形顿时凝固了。
他汲取到了时沛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