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策想了想:“都可以。”
其实他也没想到什么,毕竟自己没吃过多少好东西,在他眼里最好吃的就是昨天和胡卿一起吃的汤圆。他爱吃甜食,但在孤儿院的时候,汤圆这种东西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吃得到,每个人分到手后也只有一两个。他昨天一个人就吃了一碗,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多要。
胡卿温暖手掌附上他单薄的脊背,为他驱散了一点雪天的寒冷:“要是睡不着,换完衣服就带你下去吃早饭,九点再带你去民政局。”
贾策感觉到今天的胡卿似乎比昨天要热情的多,自己反而有些不自然。
他又想到昨天见到的那个女人,应该是胡卿的朋友。自己在浴室昏过去的后,醒来就看到她,也许就是她把自己拉起来的。那会好像都凌晨了,胡卿是有什么事吗居然托朋友来照顾他,不知道事情办完了没有。她说九点带自己去民政局,听张妈说每个被领养的小孩都要先去那里,去完民政局就可以回家了吧。不知道胡卿的家大不大,会不会也有很多像他一样被领养回去的小孩。那自己会是第几个呢,他不想做最大的那个,因为当最大的那个就什么事都得让着小的。
不知不觉他想了很多,心里全是对新家的期待和猜想。
贾策穿上胡卿带回来的新衣服,站在试衣镜前仔细打量自己,有些不安地抓了抓自己干枯难看的头发,又瞥见在他身后一脸疑惑地查看文件的胡卿。
她的头发看起来真好看,又柔顺又油亮,不像自己的,像枯草一样。
胡卿牵起他的手退了房,但并没有像贾策意料中那样抱着他走出去,而是接着牵手带他走上大街。
他看了一眼两人相连的手。
“昨天没吃什么饭,今天带你去吃点特色菜。”胡卿带着他来到一家看起来就十分高档的饭店,两人跟着服务员七拐八拐,终于走进了胡卿定好的包厢,里面那张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一大桌子菜。
胡卿让他坐下,让服务员打了两碗饭。
这是一家开在北方的闽南餐馆,口味有些迎合北方,看起来是清清淡淡的,但暗料下的重,一口下去出乎意料的好吃,吃的贾策十分顺口。尽管他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也知道这些东西肯定是贵的。
这张桌子对他来说并不大,只是椅子和桌子之间的距离让他只能夹得到眼前的两道菜。
胡卿瞥见了他那番动作,放下刚刚一直捧着的手机,把摆在最中间的炸肉放到贾策面前:“这个叫做荔枝肉,是五花肉炸的,你尝尝。”
“这个叫卤面,味道也不错,我挺喜欢吃的。”
“这个好像叫土笋冻,是这家店的招牌菜。”
……
胡卿一道一道地介绍着桌上的菜,十分热情往他碗里夹着的菜,都快冒尖了。
贾策觉得自己应该是第一次听到胡卿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心里琢磨着她的发音,发现她好像有些字前鼻音和后鼻音念绕在一起,当海鲜两个字冒出来时,他的耳朵动了动:“我不能吃这个,我海鲜过敏。”
“海鲜过敏?那可千万不能吃。”胡卿把原本夹着佛跳墙打算夹到他碗里的筷子转向自己:“我吃。”
胡卿最后要了份饭后甜点,把剩下的菜打包带走。
出门后,胡卿看了眼时间,又把手机收回口袋:“还早,带你多去买几身衣服。”
于是两人在临近新年,为数不多的几家店里挑来挑去。那些店里的服务员都笑脸相送地亲自把这个一次性买好几套的大财主送出店。
贾策手里提着两个袋子,觉得已经差不多够了。只是胡卿好像还不满足,拉着他要走完剩下几家店。
胡卿很乐忠于给他挑衣服搭配,每次让他穿出来的衣服都能给他眼前一亮的感觉。
在他第十次进出试衣间,他终于忍不住了,想转移胡卿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几点了?”
胡卿还在笑眯眯地欣赏自己的杰作,闻言打开手机:“我*,九点半了。”
说真的,这一幕是十分诡异的,看到胡卿说脏话比夏天下雪给贾策的冲击力还大,巨大的违和感使这个画面久久印在他的脑海。以至于他接下来整个人都在回味刚刚那句:“我*”
胡卿带他上出租车的时候,他在想:我*。胡卿带着他去民政局的时候,他也在想:我*。直到胡卿把一大堆文具塞到他怀里的时候才堪堪回神。
“这是什么?”贾策被胡卿架着背上书包,问道。
“书包。装书用的。”胡卿回答。
“那这个呢?”贾策又指着手上那袋东西:“这些是干什么用的?”
“笔啊,本子之类的,你上课要用的,不知道还要哪些东西,就都买了点。”
文具店的阿姨说:“够了够了,都够了,快开学的学生都来我这买,我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