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子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扭头问赵义,“这是路长歌吗?”
赵义声音打飘,不太敢承认,哆哆嗦嗦的说,“应、应该是的吧,瞧着挺像的。”
“呵。”好样的,真是好样的。她易峰书院排名前三的好学生竟腰间系着围裙给人当起了厨子!
事到如今路长歌还没看见严夫子,她盯着所有想靠近林绵绵的人,擀面杖握的死紧。
林杉被人猛的推了一把往后退了两步,气的鼻孔冒火,“哪来的下人这么没规矩!”
“你还想不想干了,正堂是你来的地方吗?”林管家呵斥路长歌,“下去。”
“少爷在哪儿我在哪儿。”路长歌擀面杖往肩上一扛,昂着头眼神蔑视,声音痞痞的说,“这府里头的主子是少爷,我只听他一人的。”
赵义闻言捂上眼睛,不敢再看,光听着严夫子喘粗气的声音就知道这顿打路长歌跑不掉了。
府里的下人不敢去动林绵绵,但是却敢去拉路长歌。林管家给了个眼神,原本就围在林绵绵身旁的人蠢蠢欲动的朝路长歌逼近。
俗话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书生,偏偏路秀才是个另类,打架群殴她就没怕过。自己若是软弱了,将来有人欺负路盏茶谁替他出头?
严夫子眉头拧的能夹死只苍蝇,板着脸从人群里走出来,“大家听我一句。”
严夫子是当地的大儒,桃李满天下,在寿眉县威望很高,如今一听她开口,众人不自觉的安静下来,像是终于开了个能主事的。
看见本该不会出现在这里的身影,路长歌猛吸了口凉气,手里的擀面杖差点掉下来,慌忙扯起袖筒遮住自己的脸。赵义欠欠的拖着步子走到她面前,手搭在她肩膀上,“别藏了,你刚才威武霸气的一面夫子全看到了,路长歌你可以啊,还会逞能救美了。”
“……”路长歌低声问赵义,“夫子刚才说什么了吗?”
赵义挑眉,“她说了声‘呵’。”
“……”凉了。
“祖宗规矩,死者为大。”严夫子站在众人面前,侧头看向林绵绵,这个林家唯一的遗孤,他正红着眼睛看着自己,跟只被人扯疼了耳朵的小白兔一样,可怜的让人心疼。
严夫子心里叹息一声,再扭头时话就拐了个弯,“可祖宗又说,为人子者,以孝为大。既然林小公子不愿意让父母今日入土,定然有他的道理,我跟林家主是忘年之交,今日在这灵堂上还是能说句话的,大家不如给我个薄面,咱们听林小公子安排。”
陈氏眼神闪烁,用胳膊肘拐了林杉一下,她站出来说道:“严夫子,这、这不合适吧,绵绵就是个孩子,做事任性全看心情,这种大事听他的不妥当。”
“林公子是林夫妇的儿子,是林府的主子,听他的最是合适。”严夫子看向众人,“大家觉得呢?”
这话就是白问,众人自然以她马首是瞻。
林杉下颚紧绷的看着严夫子,却无可奈何。
今日不下葬,来吊唁的人烧完纸后就陆陆续续的走了,林管家跟在后头送客。林杉跟陈氏直接在林府里头住了下来,准备好好“劝劝”林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