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分钟里,陶令咳了个撕心裂肺。
水呛进气管的感觉实在难受,整个鼻腔都要裂开似的。
闻清映看他越咳越停不下来,给他递了纸巾的同时起身,到旁边拍他背。在人跨过来的那一瞬间,陶令摁灭了手机屏幕。
好不容易停下咳嗽,陶令摆摆手:“没事没事,呛着了。”
看他缓下来,闻清映坐回对面。正好店家来上面条,陶令得以埋头,躲开刚才的尴尬。
陶令简直纳闷,脑子里还一直在想刚才标题上的那句话,想吐槽些什么又好像没什么可吐槽的。
在吃面的间隙他抬了眼。
闻清映低着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依然好看,鼻梁高挺,睫毛森森,额头皮肤干净。
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吃个东西也吃得无比认真,跟包花时候的表情差不多,好像面前的碗也需要扎蝴蝶结似的。
看了两秒陶令心觉自己这举止有些……不对劲,于是佯装不经意地移开视线。
吃完一顿迟了太久的午饭,闻清映要回去开店了。陶令帮忙搬了几盆花,暗叹每天都这样搬两回确实也是体力活。
洗罢手,闻清映打字给他:“先生,你要是不想一个人待着的话可以留我这儿。”
陶令今天确实不太想一个人待着,但此时看到这句话他却改了主意,回应道:“我回家了。”
闻清映嘴角微微一抿,仿佛在懊恼刚才写出来的话,然而终究是笑了一下。
转身的一瞬间陶令就后悔了,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不是,话已经打成字,也没有再回头的道理。况且闻清映跟自己本来也就是陌生人,不过一起去了趟陵园一起吃了顿饭而已,谈不上熟。
没什么理由在这种时候待在他身边。
回到家,陶令依然先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空空寂寂。
先前的枯枝扔掉之后,花瓶还一直放在卧室的阳台上,陶令握着那把洋桔梗和那朵蓝绣球,换了鞋去拿花瓶。
把多余的叶子剔掉,花枝浸入水里,看到小气泡吸附在根茎上,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即便吃了药依然接连失眠好几天,这会儿困意忽然就上了头,陶令飞速冲了个澡缩进被窝。
躺了片刻,他打开手机,界面还停在刚才的贴子上。点开一看,楼里全部是尖叫,通篇都是“他好帅”。
下面跟的回复里有人附和,说要天天去买花。
陶令:“……”隔了半天“嘁”了一声,扔掉手机睡觉。
这一觉倒是很快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头却有些晕,陶令迷迷糊糊地朝外看了一眼,天光黯淡,好像已经是晚上了。
外面起了大风,窗户没关,撞在墙上砰砰地响。
闭眼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揉着太阳穴下了床,本来想拉开窗帘关一下窗,却忘记了窗台上有花。刚刚伸手一扯,厚重的窗帘布就猛地撞在花束上。
不等人反应过来,哗啦一下碎裂的脆响,一片玻璃弹起来划过手背,水跟着已经流到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