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幸运,他是个懦弱的人,但是他得了病。而且迅疾到无法反应。
第二天中午,陶令在市中心的广场边见到夏朝阳。见面的第一句话,夏朝阳问:“昨晚没睡好?”
陶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敷衍地勾了勾嘴角,夏朝阳也不在意,把他当小孩子似的,笑得包容。
这姿态让陶令有点不爽。
夏朝阳问过他意见后找了家日料店,两个人面对面一坐下,夏朝阳就递了个袋子过来。
“谢谢夏老师,我什么都没带。”陶令说。
夏朝阳还是笑:“没关系,我也是顺便带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陶令接过东西来:“谢谢,我请夏老师吃饭吧。”
两个人都没什么话可说,因为真正想说的话题是个避忌。
兴许是因为拿不准陶令的想法,保守起见,夏朝阳于是只找些学术圈的话题来说,但陶令一向对圈子没什么兴趣,被问一句就答一句。
客套又疏离。
聊到最后夏朝阳说:“陶师弟有想过去其他大学吗?S大跟你们学校也差不多,宗教所和中文系现在都在引进人才,不是行政岗。过去肯定没问题。你单篇论文也有,博士论文修改一下出了书,学术成果就过硬了。”
本来想直接拒绝,但是转念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陶令又有些犹疑,嘴上只是应着:“暂时没想过这个。”
夏朝阳问得真诚:“是不想离开梧市吗?”
陶令点点头,垂眼,目光不小心落在他手上,发现先前看到的结婚戒指不见了。
末了他说:“陶君在这儿。”
没有预料中的失态,夏朝阳听到名字只是淡淡一笑,说:“也是,你们兄弟俩感情好,他以前就说过,为了你让他做什么都成。”
顿了很久陶令才应:“哦。”
一顿饭吃得无滋无味,出了店门夏朝阳说还有点事,两个人于是又在市中心广场道别。
陶令顺势去了一趟书店,本来打算好了溜达回去,结果东西提得太多,只好坐了社区巴士。
回家只有三站,要从学校西门过,陶令上了车,面对靠右的窗户站着。
最后一站路,远远地已经能看见花店,陶令捏紧了袋子提手,眼见着门口闻清映的背影越来越近。
像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一样,他正在花架前调整花束的位置。
直到那背影快要消失在视线里,陶令还一直没能松下提起的心。最后一瞬,闻清映像是突然感应到什么,转头朝着公交车看过来。
彼此顿时四目相对,而后几乎是立刻,人彻底看不见了。
一颗心跳得飞快,陶令能肯定,闻清映看到自己了。
下车到回家的那段路,陶令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刚才那一眼,琢磨得太久,他倏地不太确定了。
也许是错觉,闻清映只是做好事情起身,恰好侧了一下头。角度问题,不一定看到了他。
是错觉。
为了让自己不再去想闻清映,陶令打开了夏朝阳给的袋子。
里面是一个包装简单的大盒子,有点像送人的月饼盒。
皱着眉拆开,看清东西的第一眼,陶令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