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啊!”高仁厚连连感慨,“我给他们定下的是半月期限,实则已有催迫之意,心里暗藏的是一月之期。没想到,不出三日,竟攻克浮图关,难道……真是天助我也?”
大喜之下,高仁厚重赏了回来报信的斥候,另派出斥候再去打探详细军情。
高牙内听闻了消息,这时也来到帐内道喜,同时不无骄傲道:“父帅总说我没有谋略,这次又怎么说!我早说过杨都头非同常人,现在可算验证我的话了吧。”
看着自己憨直的儿子,高仁厚忍不住笑骂道:“你那是谋略嘛?我看你被迷了心窍才对。”
被点破心事的高牙内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直接跪在高仁厚面前:“父亲,孩儿定要娶杨都头为妻,望父亲成全。”
高仁厚严厉批评道:“大事未定,还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
“父亲……”被训斥后的高牙内楞住了。
高仁厚倒有些不忍心了,自己这个儿子自小喜欢舞刀弄棒,展现出军事上的才能,高仁厚也一直把他带在军队中,反而耽搁了婚姻大事,现在他已经快二十岁了,早过了该娶妻的年龄……
高仁厚的语气也软了下来:“等剿灭峡路诸贼寇,我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观察一下她,若确是我儿的良配,为父再替你去提亲也不迟。”
“谢谢父亲。”
高牙内知道父亲向来言出必行,大喜着离开了营帐。
这时李袭之才走过来道:“都帅可知那杨轻是何人吗?”
“何人?”高仁厚奇道。
“原西川节度使杨庆复的长女。”
“这怎么可能……”高仁厚大惊,“传言,杨庆复带领‘突将营’谋逆造反,被渤海郡王察觉后处死,连同全家一并被杀,怎么可能还有他的后人?”
“实不相瞒,我曾在杨节帅门下做过小吏,机缘之下见过此女一面,杨节帅被杀不过是七年前的事情,当时此女已年满十岁,容貌并没有太大变化,是以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起初我也不敢确信,还传了曾在成都节堂里当值的亲兵去暗中窥探,他回来也告诉我,此女确是杨庆复的长女杨轻。”
“居然还有这等奇事。”高仁厚感叹后,又问,“军中识得她身份的人多吗?”
“此女长相酷似其父,凡见过杨节帅的西川军士大概都能认出来。”
李袭之知道高仁厚的担忧所在,宽慰道:“都帅也不必太将此事放在心上。虽然杨家仍被朝廷认定为逆臣,但杨节帅当年被杀一事本就真相不明,朝中官员大多有蜚语,只是碍于高骈的权势不敢言明,再则,如今高骈屡次违背旨意,朝廷对他甚为不满,不足为虑。”
高仁厚沉吟着点了点头:“这样最好。只是五郎居然相中了她,此事倒不好办。”
这是高仁厚的家事,李袭之不便献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