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兵今日带队野外拉练去了。
古代军队对士卒力量的重视远大于体能,又由于士卒们训练的时间有限,所以他们的体能普遍很差,吕兵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在队列和弩弓练习渐渐步入正轨后,就开始带着士卒们锻炼体能。
其中的艰难阻碍自不多说,但吕兵却坚持推行了下去。
因为除了部分骑兵能骑马,绝大部分士卒就得靠着两只脚、拖着全身的装备行军,没有充足的体能怎么能行,又尤其是在争分夺秒的战场上,抢先一步占据有利地势就抢先靠近了胜利。
而且现在的战场态势越发残酷,很多时候拼的就是谁能咬牙战至最后一刻,这同样需要充足的体能来做支撑。
即便没有以上两点,单说一名士卒最大的品质应当是什么,绝对是坚强的毅力。
面对凶狠的敌人时不畏惧,面对柔弱的对手时不心软,挥起大刀的那一刻不犹豫,拔掉身上的箭头的同时不皱眉……
而没有没有体能的人,也没有毅力。
当他带队返回军营时,李焕正站在辕门外等候,急忙迎了上来:“今天都头来了。”
“哦。”吕兵起初并不在意。
李焕更急了,把事情经过赶紧告诉了吕兵,随后又分析了他的理解:“都头向来待人和气,胸襟广阔,今日却突然生气,我猜多半与那名士卒无关,而……跟你有关。”
“我?我哪里得罪她了?”
“你想,弩弓队是她的部队,队里的士卒也大多是她的旧部,更不说所需饷钱、粮草、器械全由她来提供,现在经你训练后,士卒都只认得你,却连她这个都头都不认了,她能不生气吗?”
吕兵想了一阵,觉得李焕分析得有道理:“看来确是我的疏忽,以后在训练中我会记得提醒士卒们的。”
李焕着急道:“别说以后了,先说说眼下该怎么办吧。……依我看来,我们应该登门请罪,还得将那名士卒也捆上,以表诚意。”
吕兵却不同意这个建议:“既然你也说了,都头的生气与那名士卒无关,况且他严格执行了我的命令,只有功劳,没有罪责,何故还要捆他?”
李焕也见识到了吕兵的固执,无奈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暂时委屈一下那名士卒,也好给都头一个台阶下。”
“我不会委屈我的士卒。”吕兵做出决定后,便不允许李焕再反驳,“这件事你不用过问了,我自会处理。你还是抓紧时间去准备晚上的授课吧。”
弩弓队已在李焕的主持下开始学习识字。
至于如何调和与杨轻的关系,有些话吕兵不方便对李焕说。
他训练弩弓队的诸多目标中,其中有一点,便是要剥离归义都的影响,让他们成为一支属于他的新式的军队。
凭着杨轻的聪明,她迟早会看到这一点,所以杨轻今日的生气在吕兵看来并不重要,因为她的生气迟早会来的,早一点来也未必是坏事。
不过李焕的话也提醒了他,眼下还得尽量维持好与杨轻和归义都的关系,所以登门赔罪也是必须的,最好就在这两天,再进一趟城……
晚上李焕教授士卒们识字的时候,吕兵偶尔也会旁听一下。
之所以不是经常来,一则是他一旦出现,现场的氛围就太过严肃,反倒不好;再则教授识字是李焕的任务,他不便过多干涉,况且他古文功底一般,也干涉不了什么。
不过今晚吕兵却想干涉一下。
古时还没有拼音,李焕教授的方法便是将一个字写在木板上,自己先念一遍,然后让下面的士卒们跟着念,如此反复。甚至偶尔兴致来了,还大谈起该字背后的释义,曾在某个经典里做何解,又在某个典籍里被引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