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帛欲哭无泪,没想到吴嬷嬷如此单纯,对他的各种暗示居然一窍不通。
一问才知,吴嬷嬷至今未婚未育。
梁王这是何意?派个比黎玉帛还不懂的人来指导他,这不瞎指挥吗?还想不想要性.福了?
既然就那方面问不出所以然,黎玉帛气嘟嘟地回到房间,喝了两杯茶,才慢慢静下心来。
心一静,跑路的心思又活络起来,黎玉帛问吴嬷嬷:“嬷嬷,平日王爷不在家,我守在王府也挺无趣,什么时候可以出去逛逛?”
吴嬷嬷规规矩矩道:“您是梁王侧王妃,言行惹人注目,论理不该轻易出门。不过王府的事都是王爷说了算,只要王爷准您出门,那您随时可以出门。”
说了和没说一样。霍曜还在怀疑黎玉帛呢,黎玉帛可不敢往枪口上撞,说自己想出去玩。
吴嬷嬷见黎玉帛蔫头耷脑,生无可恋模样,又笑着说道:“侧王妃若觉得无趣,可以叫戏班子来唱戏,或者奴才几个陪主子玩叶子戏。”
古代生活真无聊啊,被困在方方正正的宅子里不说,还没有手机电脑玩。黎玉帛叹了口气,忽然计上心头道:“叶子戏倒是有趣。可是我没钱。我一文钱也没有。”
吴嬷嬷惊讶地看着黎玉帛,她还从来没听任何一位主子哭穷呢。
黎玉帛自顾自地打开红漆木首饰盒,取出一块鸳鸯玉佩道:“嬷嬷,这样,你出去帮我这块玉佩当了,换了钱回来,我们打马吊。”
先试试可不可以这样。可以的话,他想将这房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去当了,换成银子,更方便跑路的时候使用。
吴嬷嬷眼睛睁得更大了:“侧王妃,这万万不可,这是您的嫁妆,王府都有登记在册的。”
“那这个呢?”黎玉帛指着霍曜昨晚佩戴的抹额说,反正是一次性的东西,王爷不会再用了。
“那更不可,那是王爷的贴身之物。侧王妃,这府上的每样东西、每个人都归王爷所有,包括您,进进出出都得得到王爷的同意。”
又得王爷的同意!这不比登天还难吗?
黎玉帛算是看明白了,吴嬷嬷对梁王真是忠心耿耿,盲目崇拜!一切以梁王的意志为转移。
看来想搞点银子在手上,没那么容易。
“没钱我怎么玩叶子戏?要是我想买点外面的东西,也没钱。”黎玉帛故意叹口气,装作一副愁容的样子,就为了逗引吴嬷嬷帮他支招。
其实身在王府,要什么没有,用得着上外头去买嘛。
吴嬷嬷见黎玉帛懵懂无知的小白兔模样,就像一直被养在囚笼里的鸟,对外界事物一概不知,不由得心中疑惑。
早在黎玉帛嫁进王府之前,就有传闻说黎玉帛是细作,不安好心,会对王爷不利,会搅得梁王府永无宁日。
所以吴嬷嬷得知婚事后,就盼着黎玉帛嫁过来之前猝死。但愿望没成真,黎玉帛被浩浩荡荡抬进梁王府,京城中妇孺皆知。吴嬷嬷见他长得俊美无比,又认为此人是妖精转世,和当今的淑妃一样,祸国殃民。
但接触这半天下来,吴嬷嬷迷茫了。
这位大名鼎鼎的侧王妃哪像个步步为营的细作?分明就是个涉世未深的二愣子,对待王爷好像也挺上心。吴嬷嬷说什么,他便应什么。
侧王妃真是人人口中的美人计迷魂汤吗?
依吴嬷嬷看,确实美确实迷魂,但细作身份,那倒未必。天底下绝没有这么蠢蛋的细作!
这么一想,吴嬷嬷对黎玉帛就没那么严重的戒备心了,说道:“侧王妃一切吃穿用度都在府上,偶尔想花点钱,也不是没有这个用度。王爷和侧王妃成婚,圣上便赏了一千两,侧王妃可以拿这个。”
“在哪领?”听到这个消息,黎玉帛顿时来了精神。一千两啊,他和王爷一人一半,他也有五百两,可不就是发财了嘛!足够他阔绰很长一段时间了!
吴嬷嬷笑道:“侧王妃是主子,您稍坐,老奴安排人给您送来。”
吴嬷嬷说到做到,黎玉帛很快就收到五十个白花花亮闪闪的银锭子,看得他心花怒放,一个一个当稀世宝贝似的摆好,用红布遮住。
果然没有什么烦恼是钱解决不了的,黎玉帛胸口的忧闷一散而尽,顿觉未来是有盼头的。
恰在这时,梁王让杨智及去请的太医来了。
黎玉帛其实没病,早上只是被吓得脸色苍白,但太医来都来了,他只好掩下发财梦的欣喜,伸出手腕。
把完脉,太医看着红光满面的黎玉帛,皱起眉头道:“侧王妃身子并无大碍。”
这可是装病的好时候!病了,就不用伺候梁王!还能称病对梁王避而不见,少见一面,多活一年。
黎玉帛像模像样地咳嗽两声,故意有气无力地道:“是吗?我怎么觉得好累啊!浑身都不舒服。劳烦太医开几味药,治治我的病,病好了,我才有精神伺候王爷。吴嬷嬷,你说是不是?”
吴嬷嬷认真地点点头,侧王妃好爱王爷,这时候不以自己身子为重,还想着王爷!
太医仔细望闻问切一番,实在诊不出黎玉帛身体有什么状况。宫中贵人也有无事说头晕身痛的,都是撑饱了吃的,富贵病,下农田死命劳作两天保准能好。
但太医不敢这么说,毕竟这可是梁王的侧王妃!梁王是什么人?冷面阎王,画像挂在门上可以直接辟邪。
太医道:“想是因为这两日王爷侧王妃成婚,侧王妃受累所致。待微臣开一味补药,侧王妃歇息几日,便能好了。”
补药好啊,黎玉帛这辈子还没怎么好好补过身体呢。他道:“我这身体自幼多病,至少得吃个半年的补药才行。”病情拖得越久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