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开了药方,吴嬷嬷马上就命人去抓药。当天晚上,一碗浓浓的药汤就端到了黎玉帛面前。
闻着就很苦,浅浅地尝一口,果然苦得要命。
黎玉帛面容都扭曲了,补药居然也这么苦!简直像百草枯。不喝了!
吴嬷嬷哄小孩似的劝道:“侧王妃,良药苦口利于病。哪怕为了王爷,这补药您也要坚持喝啊。”
黎玉帛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寻个由头道:“那是自然,只是现在药还很烫,我一会儿再喝。”
一会儿偷偷倒掉。
忽然有人来报,梁王从宫里回来了。
作为梁王唯一的侧王妃,黎玉帛要立好贤妻人设,就不得不做做样子,走到院门口迎接王爷。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王爷的身影。
伺候的小厮跑过来:“侧王妃,有个大人来王府议事,王爷去荣春堂了。”
荣春堂是王爷原先的住所,黎玉帛所住的地方叫饮翠轩,两处隔了一段距离。
黎玉帛心道,哪位大人这么敬业,追到王府来议事?给你颁个年度最佳员工奖要不要?
黎玉帛面色看不出喜怒,毕竟他现在的人设是体贴夫君的贤妻,影响人设的话可不能说。他淡定道:“政事要紧,王爷的身子更要紧。采香,你去把我房里的补药端给王爷喝。”
采香目瞪口呆:“侧王妃,这……”
这什么这,那么苦的药,赶紧端走吧,反正我没病。那是补药,王爷一天一碗,强身健体!他不是爱练武嘛?喝这个,肯定非常绝对合适!
黎玉帛一本正经说道:“王爷日夜操劳,喝点补药再好不过,身为侧王妃,若这点事都考虑不到,这点药都舍不得,我嫁进梁王府还有何用?”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此言果然不差!
采香从命,端着补药去了荣春堂。
一炷香后,采香回来了,不过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是跟着梁王霍曜一起进饮翠轩的。
工作了一天,霍曜不仅面无倦色,反而浑身散发一种“今天本王干得真好”的得意气息。他从容走进屋子,黎玉帛站起来行礼:“王爷万安。”
霍曜抬抬手,示意黎玉帛起来,意味不明地道:“听说你很挂念我?”
听谁说的?谣言!
黎玉帛牵动嘴角:“是,很……很挂念。王爷已经离开我快七个时辰。”
霍曜让采香把那晚补药放回桌上,摆在黎玉帛面前。霍曜没喝这碗黑沉沉的补药,不仅没喝,还原封不动地端了回来。
霍曜道:“爱妃关心本王,本王不胜欣喜。不过本王身体素来强健,不用喝补药。倒是爱妃,身体虚弱,该多多进补。所以这碗补药,本王赏给爱妃。”
赏?你多大脸,借我的东西赏给我?真有你的,霍老六!
两人说话间,采香等人已经自觉退了出去,房内只剩霍曜和黎玉帛两人对坐。
黎玉帛试图扳回局面,声音柔和:“王爷,你劳累一天,太辛苦了!我昨天说过,以后我就是你的人,更是背后默默支持你的人。这碗补药,就是我支持你的第一件事。”
霍曜微微挑眉:“晚上自然有你支持的时候。”
这话摆明了就是晚上黎玉帛逃不过他的折磨,而且现在还得必须喝掉这碗汤药。
变.态!
黎玉帛瞥了眼汤药,又黑又浓,还冷了。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笑道:“多谢王爷的赏赐,这药我一定喝完。”顿了顿,黎玉帛顾左右而言他:“对了,王爷你用膳了吗?”
“在宫里用过了。”
霍曜见黎玉帛端着药碗,磨磨蹭蹭,便知他不想喝。太医和吴嬷嬷已经向梁王汇报过今天情况,知道黎玉帛根本没病,让太医开了补药,又觉得苦,不想喝。
如果黎玉帛表现得聪明机警,趁机探知梁王府虚实,那霍曜必定对其折磨蹂|躏,让他生不如死追悔莫及。但偏偏黎玉帛蠢蠢的,想做成什么结果都适得其反。
霍曜不由得放松警惕,瞧着黎玉帛嫩白白的脸蛋和亮晶晶的目光,越瞧越觉得……
又好欺负,又有点可爱。
黎玉帛准备用调虎离山之计:“那王爷快去沐浴更衣吧,我在这等你。”
“你洗过了?”霍曜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向黎玉帛。
黎玉帛点头道:“洗过了,你闻,香着呢。”
霍曜真的凑近闻了下,哪里有什么沐浴清香,分明是这间房里燃着的月麟香。但他没有戳穿,而是轻笑一声,走了出去。
霍曜一走,黎玉帛赶紧把补药端起,倒给了窗边的青松盆栽。
霍曜立在房外,听到汤药淋树的哗啦啦声音,情不自禁地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