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黎玉帛喜出望外,“太好啦!都是我喜欢吃的。吴嬷嬷,采香,快让人把这五大箱吃的搬到我房间去!”
霍曜看黎玉帛笑容满面,两手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活像个小孩子,一不小心就给呛着,咳咳咳。他伸手拍了拍黎玉帛的背,帮他顺气:“不用急,没人和你抢。”
黎玉帛嘿嘿一笑:“我这是高兴!”顿了顿,他又道:“可惜这次太子没来,不然也可以让他下不了台。”
霍曜笑其天真:“人不可一口气吃成胖子。太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次日传来消息,昨夜一事,果然惊动圣上。
刑部尚书蔡和面圣,自陈罪过,被圣上罚俸一年;黎袭志污蔑梁王,罚俸三年。听说是云安郡主进宫含泪求情,黎袭志才没被降职。
圣上体恤梁王受了冤屈,命身边大总管太监亲自到梁王府,赏赐五百两黄金以表抚慰。这个时候王爷还在尚书省办公,所以是黎玉帛接旨。
他接过黄金,哇塞,好重啊,金灿灿的,真是漂亮极了!
直接把他的两只眼睛都看直了,这沉甸甸的黄金揣在怀里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妙!晚上抱着黄金睡都不是问题,有了黄金,谁还要男人啊?
晚上霍曜回来,用膳的时候,黎玉帛就开始和王爷商量:“王爷,这皇上赏赐的黄金,你打算怎么办?”
“登记在册,收入库房。”霍曜喝了一口人参炖排骨汤,按照正常的思路回答。
黎玉帛欲言又止,颇像有点为难的样子。
两人生活久了,自然有了一些默契,看得出对方大概是什么意思。霍曜道:“有话直说。”
黎玉帛嘻嘻笑道:“王爷,这次皇上赏赐黄金是顾念你受了冤屈。但这件事,我也出了一点点……”他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出一条缝隙,加重语气“一点点力。王爷可要犒赏我一下下?”
霍曜打量着黎玉帛,看出来他这是打黄金的主意,也不跟他弯弯绕绕,直接问道:“你想要多少?”
黎玉帛非常谦虚,也非常诚实:“不是我想要多少,是我值得拿多少。王爷,你看啊,这里一共十锭黄金。这件事王爷辛苦,应分得九锭,我出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力,那我就拿一锭黄金。”
说着,他已经将离自己最近的那一锭黄金攥在手里。
怎么会有人身在富贵的梁王府,还想攒钱?霍曜饶有趣味地问道:“一锭,够吗?”
黎玉帛不贪多,很知进退,神色认真道:“够了够了。”
霍曜将一盘黄金都推向黎玉帛,嘴边含着微不可查的笑意:“都放在你房里,本王需要的时候再来拿。”
“这……这多不好意思啊。”黎玉帛立马将黄金放进柜子里锁起来,“不过既然王爷这么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我替王爷保管。”晚上有这些黄金相伴,睡觉都是甜的!
霍曜心想的是,给不了黎玉帛对等的爱,那就尽量满足他其余需求,比如足够量的吃食,比如他想要的真金白银。
这样就不会有所亏欠。
近来入了秋,下了几场秋雨,一日凉似一日。
一下雨,永安宫修建便有了些难度,泥泞的道路不便搬运石头木材,工人们做活也懒怠了些。
霍曜既要继续和户部筹划银子,又要和工部盯着工程进展。
自古要钱最难,即便永安宫修建是皇上亲自下旨,霍曜又是梁王,也要和户部好一番周旋。工部那边倒是容易掌控,工部尚书乌弘是霍曜的舅舅,自然信得过。只是找来的能工巧匠,既要核查其身份,又要考查其技术,霍曜时时亲力亲为。
因此他常常在现场勘查到深夜才回来,忙得脚不沾地,一连数日没来饮翠轩。
王爷不来,黎玉帛倒是乐得自在,敛的财越来越多,人也就越来越精神。
见秋风起秋雨落,他想起在尚香衣定制的衣服差不多该好了,正好拿回来,适合初秋季节穿。
却不想在尚香衣又碰到黎青蓉。黎青蓉一见黎玉帛,怒不可遏,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畜生!你竟然敢勾结梁王骗我!爹爹被你这么一气,已经病了好几日了!我绝不会放过你的!我们没好日子过,你也别得意,有你哭的那日!”
黎玉帛立马狡辩:“冤枉啊!我为何要骗你们?难道我还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吗?青蓉妹妹,我当时也很震惊,我这几天茶饭不思,后悔死了!我就不该告诉你们!这明显是王爷给我们下了套,故意等着我们!这么看来,王爷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也许过不了几天我就会被王爷秘密处死!我死不足惜,但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我是为黎家、为你死的!”
黎玉帛自己都惊呆了,嘴巴里竟然能蹦豆子似的蹦出这么多话,而且没有一句真话,说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黎青蓉在家和爹娘认真分析这件事,其实都觉得黎玉帛被王爷骗了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黎玉帛从小被他们一家洗.脑,一直以细作为己任,不可能这么容易叛变。
但黎青蓉不甘心,又一贯看不起黎玉帛,所以才要堵着他数落一顿,现在听他这么说,心里也稍稍放心,觉得这个人还可以再利用利用。至于他是否会被梁王处死,根本不重要。
黎青蓉道:“玉帛哥哥,我一时气急,你不要生我的气。我知道你的心还是向着我们的,可是那天,真的太危险了!幸好爹爹最后没事,你一定要尽快找到能扳倒梁王的法子,青蓉妹妹等着你。”
没想到这个傻大姐这么好骗,随便说两句,就糊弄过去了。黎玉帛以为自己已经够蠢够笨,却没料到世上还有比他蠢笨的,而且就在身边,真是大快人心!
他欢天喜地地带着新买的衣服,回到王府,也不知王爷会不会喜欢这件月白色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