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喝多,清醒着呢!”岑乐沂烦躁地甩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这么抬头望着他,望了好久才说,“你……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清柳啊?”
江砚祈也不心虚了,直接点头承认道:“看出来了?你还挺心细的嘛!”
“你刚才闻味道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不对劲了,旁人可能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你根本就不介意这脂粉味好吗?你他娘以前还说这味道越香越好闻呢!”岑乐沂呸了一声,烦躁地用袖子拍打地面,“还有被你留下来的这个清柳,他身上那味,哪好闻了?人家弹琴,你就一直盯着人家看,还有他手腕那伤,咱们以前也遇见过身上有伤的,你半点不上心,怎么碰见了这个清柳,你就突然感兴趣了?所以你绝对别有目的!”
岑乐沂往前伸了伸脖子,伸手拽住江砚祈腰间的赤金玛瑙流苏,眯眼道:“这个清柳该不会是——”
是的,他的确是我此行收获的一个线索,我——
“该不会是你的第三个小宠吧!”岑乐沂兴奋地瞪大了眼,“真男人就不该在一棵树上吊死!兄弟,你做得对!”
“……”江砚祈一脸复杂地盯着他,心想:我他娘还真是高看你了。
见他不反驳,岑乐沂嘿嘿道:“被我猜中了吧?”
“是是是,世子爷最聪慧。”江砚祈打了他一下,在心里道:这样也好,岑乐沂在话本里是少数能活到最后的人,傻点也没什么,傻人有傻福嘛!
***
灵鸳楼共三楼,一楼大厅,二楼雅间,三楼便是招待贵客的屋子,另外还有东边一处院子,都是腾给楼里其余人住的地儿。
刚从楼里下来的妈妈脚步匆忙地进了一间屋,果然见一人背对着坐在桌边,她忙躬身道:“管事。”
“嗯,何事找我?”
这人声音低沉嘶哑,像是故意捏造出来迷惑人的假嗓,听起来像是上了年纪,但妈妈瞧他身形修长若竹,猜测此人应该正年轻。她咳了一声,说:“是清柳那蹄子接了客。”
那人说:“我吩咐过,不许他接客。”
“管事恕罪,这实在是不得已啊!”妈妈恼得跺脚,“点他的可是小郡王和肃国公世子这二位活祖宗,奴若非要藏着清柳,那二位爷怕是要拆了楼啊!”
“江砚祈和岑乐沂?”那人松了口气,“那倒还好,不过是两个纨绔子弟,不足为患。”
妈妈本也是如此想的,但碍于这位管事之前下了不许让清柳接客的命令,她心里有些拿不准,以防万一,她还是将人请了过来,万一要是出了个事儿,她也不必担全责。
管事的问:“清柳如今还在小郡王房里?”
“没有,已经出来了。他说小郡王和世子爷要喝酒谈心,不让外人在场,还说小郡王包了他的夜,给了他钱,叫他早些回去。”妈妈想了想又说,“我问了他两句,没什么奇怪的。”
“那好。”管事的又问,“近日你这楼里可有别的什么人来?”
“别的什么人倒也没有,还是那些常客。”妈妈心里一突,“管事的可是要提点奴?”
“昨夜我来的时候被人发现了,你楼里有高手。”管事的想了想,说,“你把昨夜的客人名单给我整理一份,但凡是入了楼的,不论身份,都不要忽略,另外从今日起再小心些,不可出了差错。若是给主人惹上了麻烦,你知道下场。”
妈妈心里一紧,连忙道:“多谢管事提醒,奴一定小心谨慎,绝不敢给主人惹麻烦。”
“以防万一,等小郡王和岑世子明日一走,清柳就可以消失了。”管事起了身,轻声提醒,“记得处理干净,别留下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