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ga喃喃重复,“可他好爱我,超爱我,他觉得我很棒。我也最爱他。所以……”
叶泊舟从阳台的盆摘里摘一朵玫瑰,插在地砖和地砖的缝隙间:“所以算了。”
于是薛述明白,什么欲求什么冷淡沉郁,都是伪装出来的,他就是一个疯子。强逼着自己放弃最想要猎物的猎人。
在S市参加完宴会,叶泊舟转天就飞回疗养院所在城市。
薛述跟着去疗养院,也没在疗养院见到叶泊舟。问了院长,才得知叶泊舟最近可能有项目要跟,辞了疗养院名誉院长的职位,以后再也不来了。
薛述神情不变,转天打电话给助理,让他给自己定回去的机票。
院长得知他要出院,又着急忙慌来劝,说来说去就是那些话。
虽然痊愈了大半,但毕竟治标不治本,要赶快找到标记的ga。
见不到叶泊舟,薛述一下午心脏都快得不正常,现在也不想听院长说这些话,于是反问他:“我再去问问叶医生,他现在在哪儿?”
院长为难:“我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薛述心里却隐隐有答案。
他朝自己第一次见到叶泊舟的地方走。
今天海上大风预警,越靠近海边风越大,一阵一阵的吹,海水被风掀起,拍打着岸堤。
薛述顺着海岸线走。
防护堤、沙滩、乱石。
顺着观海公园一路走,尽头是山。山和海相连的地方是陡峭的崖檐,现在那里坐着一个人,海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全部往后,他的腿悬在半空中,还在一荡一荡的晃着,好像整个人都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薛述心跳都要停了,不敢多想也不敢移开视线,快步走到叶泊舟身后。
叶泊舟回头看过来,和他打招呼:“薛先生好雅兴。”
薛述只觉喉咙发干,自己都觉得语气奇怪:“叶医生更有雅兴。”
叶泊舟很奇怪的看他。
薛述清嗓,忍不住低吼:“快过来。”
叶泊舟很失落似的,恋恋不舍看一眼脚下数丈深的海水,这才撑着手臂往后退。
崖边多碎石,手掌不小心就压倒小石子,滑了一下。
薛述再也忍不了,确认自己上前不会吓到叶泊舟,大步上去拉住他的胳膊,把人一整个抱起来,往下走。
叶泊舟躺在薛述怀里,因为骨架小身上没肉,蜷在一起很小一团,看上去居然显得有点乖。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又开始晃腿,带动薛述的手臂有细微摆动,但薛述大臂稳稳的托在他腿下,并不动摇。
薛述听到他很小声的慨叹:“我想坐得高高的。”
已经走到很平缓的地方,薛述没有放下怀里的人,他依旧心有余悸,可又能感受到怀里的人因为重力影响,头倚在自己胸口,被风吹乱的头发羽毛一样,乱糟糟堆在一起,挠着自己的手臂。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是没有安全的高处给你坐吗?”
叶泊舟咯咯笑。
他现在丝毫不掩饰自己“疯子”的那一面,眼睛亮晶晶的:“就是要危险啊。危险了哥哥才会担心啊。”
他看起来甚至非常高兴:“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把凳子摞起来站上去,这样哥哥就会一直看我,担心凳子倒了我会掉下来。”
薛述不想听他说这些话,额角青筋跳起来:“你不怕死吗?”
“为什么怕呢。”
叶泊舟有些疑惑的样子,“没有哥哥的生活我都不怕,为什么怕死。我想跳下去。”
薛述忍可忍,把叶泊舟放下来,紧紧看着他:“为什么。”
叶泊舟和他对视,毒蛇一样的眼睛,亮得出奇:“你知道ICE跳伞俱乐部吗?哥哥是终身会员诶。他只带我跳过一次伞,我们飞得那么高,降落的时候我问他会不会喜欢我,他说话了。”
薛述没说话,只看着他。
叶泊舟眼睛还是亮的,小孩子一样带上失落:“可那一瞬间伞打开,风声那么大,我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我在想,如果我一直降落,是不是就能听清他的回答了。”
薛述咬牙切齿:“疯子。”
叶泊舟没理他,顺着路朝下走。
薛述看他瘦削的背景,看他被风吹起的头发,看他轻快的步伐,一个念头比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
不该是这样的。
所有的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
他大步跟上叶泊舟的脚步,站到他身后,一步步紧挨着他往前走,看他白皙的脖子,颈侧微凸的平滑腺体。身体先于理智,他伸出手去。